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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爵抓着陆双行的肩膀把人摔向一旁、格外轻松。他弹起身,那一刻骤然反应过来:他是故意松力的!谢爵知道自己应该头也不回地奔逃,或者他说不定该拿鞭子狠狠抽徒弟一顿,把他给抽清醒。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回过头,瞥见陆双行捏在指尖的物什,谢爵从头凉到脚,心立刻悬了起来。
那是一枚行香,正是出自那位画骨之手。陆双行并没有冲他笑,眼神森冷无底,毫不犹豫地捏碎了小小行香。一股甜腻缠绵的香气顿时在卧房中四散开来,毫无征兆地弥漫进谢爵口鼻之中。他来不及屏息便被呛住,扶着麻木的右肩咳嗽起来。陆双行就那样在榻上静静地看着他,盘腿而坐。他好似没有受到香雾的蛊惑,思绪与胸膛却先一步烧了起来,迟来将自己拖入火海。谢爵很快便四肢发软,手虚抓了把桌角,人跪坐到地下。陆双行直到他不再咳嗽才慢吞吞地下来,一步一步走到师父面前、正坐。他听到谢爵剧烈而难耐的喘息,冲师父露出天真的笑容来,柔声道:“师父晕倒以后,我把常悔斋收着的不净砂全都吃了。”
谢爵瞠目结舌,勉强抬头聚起视线看向陆双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净砂有毒。本就是和香雾以毒攻毒相互抵消,先前他没有中毒却吃下不净砂,根本就是在胁迫自己!眼前的人同从前一样笑容乖巧、语气又甜又黏糊,谢爵却冷到心底,以至于忘却了行香发作后身躯的焦灼炙烤。
果然,陆双行抬手抚着他的侧脸,轻轻把额头贴了过来,小声道:“看着我去死。或者,留下来,不会有人到常悔斋打扰我们。我有很多天可以慢慢告诉师父,我爱上你了,我想要你。”
“师父来选吧,”他的语调再度软得像棉花,带着含糊的鼻音,说出的话却含着森森冷冽,“想我死吗?我不害怕。”
谢爵被那森森冷意包围,行香的甜腻令身体绵软无力,他支撑不住自己,快要倒在徒弟的怀里,是最后一丝惊惶与恐惧硬生生地撑着他还能跪坐在原地,不要一头扎进深渊。那甜腻浓稠得化不开,像是变作腥膻,让谢爵想要干呕、流泪。
没得选,他的好徒弟根本没给他选择的机会。若是真的要自己来选,他该是把行香交到自己的手上,决定要不要捏碎。他不再伪装,但仍然布设了甜蜜的陷阱,他把两人都拉了进来,他敢问师父:要不要看我去死。
谢爵不敢思考,他不敢思考自己会不会捏碎行香,更不敢思考死。他失去了太多太多,不敢去赌能不能再承受一次离去。行香甜美温软的香气将他胁迫在原地,谢爵的思绪如同一团浆糊,眼皮更是酸涩沉重地抬不起来。滚烫的身躯将他拥在怀里,慢慢走向床榻。他被放下,然后又是同样滚烫的身躯,厮磨的肌肤褪下衣物,即使那手臂伤痕累累也难以挣脱。
“到我身边来。”
谢爵听到陆双行在耳畔一遍遍呢喃,用滚烫的嘴唇吻着他的脸颊和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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