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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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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的响动惊到,只是矮身慢慢拾起脆片,又认真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的。陆双行捡得异常专心致志,回过神来,卧房内的喘息声渐渐平静。他处理好碎片,不放心兀自打开卧房门往里面瞄了一眼,谢爵缩在被褥间,终是睡着了。

淡淡香甜似是也被茶香冲散,陆双行出了口气,轻手掩上房门,回了自己的饮冰。夜色已深,他慢慢洗漱,躺下身子,思绪却不由又连回了在师父房门外那一团。年少时他做的第一个不可言状的梦,梦境中的身骨竟是他的师父。斟开无数虚虚实实色相,留下的也左不过是色相。

观此身不净,红粉化血污;骷髅、骷髅——

画骨褪壳,令他似懂非懂交缠媾合的其实正是具具披着皮相的白骨;可他亦是贪恋种种。陆双行翻身侧躺着,刚饮过茶不禁又变得口干舌燥起来。他没爬起来喝水,只是潜进回忆中继续咂摸。记得那天以后谢爵躲他躲了好几日,陆双行头回在常悔斋门口吃了闭门羹,一时半晌也是似懂非懂,既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也羞愧于梦中的僭越冒犯。想也想去越想越委屈、越百思不得其解。谢爵是师父,自己是徒儿,那梦与才刚萌芽的情愫都该压在心底,永远也不诉之于口,陆双行是清楚的。

他冲着师父撒娇惯了,思来想去赶也赶不走,就坐在常悔斋的门口默默流眼泪。后来果然把要下山的谢爵吓了一大跳,当即又跑来哄。师父绕到右面,陆双行便把脸往左扭;再绕到右面,他便往左。如此一来一回几番,小爪子总算轻轻在师父心头挠了一下,这才收势。谢爵给他擦眼泪,擦着擦着大抵无奈至极,温声道歉说:“是师父不好,不该冷落你。”

陆双行抓着他的手不依不饶的,“那是双行做错了什么?”

这可把谢爵又噎住了,半天支支吾吾不出来。

回忆到此,陆双行蓦地感到有点好笑,翻身坐起。嘴角扬起须臾他便又笑不出来了,在卧林村那茶博士与货郎均未口吐雾气,怎的师父会突然中招,莫不是他在哪里另外接触了画骨。

陆双行把卧林村种种在心头又过了一遍,实在是寻不出哪里反常来,只好按下不表,只等明日师父好了再商议。

一夜无梦,陆双行起了个大早。他倒也没急着往常悔斋跑,出了那档子事师父少不得窘迫片刻。装不净砂的竹筒一直被收进袖中,陆双行带着竹筒悠悠地逛到半山腰。分骨顶有自己的药房,骨差打打杀杀难免受伤。近来接连遇到的画骨身法差劲,万幸师徒俩都没受伤,但画骨个个力大惊人,稍有不慎就是重伤。分骨顶的老医师们看创伤厉害,头风发热反而生疏了。他从药房里讨了两株收缴来的干草装进竹筒里,顺口攀谈了几句。

药房掌事原是宫里的老太医,本已告老还乡,后又自请来了分骨顶坐镇。医师们见多识广,竟没人识得这味草药真面目,只说要再研究研究。草药有一部分另收在常悔斋,得空了是要拿给红艳的。从药房出来,陆双行才往常悔斋走。他走进门,谢爵恰好从卧房里出来、披散着头发。师徒俩莫名对望片刻,谢爵主动问说:“去哪儿了?”

“去了趟药房,”陆双行答说,他没把竹筒拿出来,只是讲说,“刚好杨太医在,但也没人认识那些草药是什么,要再研究。”

“既然如此,”谢爵边说边坐下,把发簪和梳子递给徒弟,“我们去问问红艳。”

“现在?”陆双行接过了,帮他把头发规规矩矩理好。余光瞥见谢爵光洁的后颈上一小块儿红印子,陆双行不由伸手碰了下,蹙眉道:“这是怎么弄的——”

谢爵腾地一缩,这下师徒俩都愣了下,陆双行赶忙把手老老实实放下,谢爵伸手拨弄头发掩住,说道:“蹭到了吧,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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