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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是布谷鸟,又好像是从未听过的新奇鸟类。寂静的风声中,一声微弱的长鸣破空而响。
光影明灭,有人率先睁开了眼。
萧陵睡得很沉,平日里时常蹙起的眉心如今舒展开来,身上披着御寒的衣物也都大半盖在了谢玹的身上。
视线之外,谢玹的手被虚虚地拢在他掌心,一动便撤开了。剩余的半根小指较为顽固,与萧陵的勾在一起,谢玹低着头去看,看见萧陵虎口处的一道伤痕。
沉默中,谢玹的眸色更沉。
他站起身,没有特意去避开萧陵,只将衣物给人盖上后,便大步往破庙外走去。
脚步刚散,昏暗的黄调的火光中,萧陵睁眼醒来,目光清明。
没有了火堆的光,庙外的破败更是鲜明。谢玹循着月光所在的方向,拐进一条蜿蜒的小道,有人已在那等。
看样子应当是个年轻男人,但他白得不像样子,身形也只到谢玹胸口,浑身上下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看见谢玹走过来,忙上来谄媚道:“殿下。”
声音也是捏着嗓子,粗粝但音调尖锐,非男非女,俨然是个小太监。
谢玹:“你是谁?”
小太监一愣,被谢玹这么一瞪,似乎也开始怀疑起自己:“……不是您曾与师父暗通信件,让师父助您回京么?”
“你师父?”谢玹冷冷地看着他,“你师父又是谁?”
这下小太监彻底懵了。他手忙脚乱地想要从身上找点什么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可越乱越出错,刚从怀里掏出一支香囊,结果手一滑“啪”一下掉在了草丛里。
谢玹低头,弯腰将香囊捡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
“檀香的味道。”谢玹抬眼,“般若寺的?”
“是是是!”太监连连点头,“奴婢师父是赵闲,殿下可记起来了?”
“赵闲。”谢玹一字一顿,沉着脸像是在咀嚼这个名字。
这让小太监愈发惶恐。
他心里七上八下。心说难道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才导致谢玹不认得自己的身份;亦或者这事被人发现,要推他一个中间人出来挡刀子?无论是哪种境况,小太监觉得自己都小命难保。
他是机灵,但是胆子小啊!
正在他踌躇着是否要趁机溜掉保住小命的时候,谢玹忽然露出灿然一笑。
“想起来了,赵闲。”谢玹眼神温和,一改方才的冷凝,“对不住,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险些忘了。”
小太监松了口气,便擦汗便心有余悸地一笑:“殿下折煞奴婢了。”
他不敢看谢玹,自然就没看到谢玹眼中一闪而过的暗光。行走在狭窄路上,自然该处处留心,处处试探。否则一朝错路,等着他的就是万劫不复。
谢玹心思百转,面上依旧含笑:“那我们来商量一下回京的事?”
*
萧陵将衣物重新穿上,规规整整地扣好后,凤九渊刚好从破庙外走进来。
穿戴还是早上船下水时的穿戴,但到底人进过水,即使已经有内力烘干,外表看起来还是稍显狼狈。但他步伐稳重,缓步走来时周身亦是自带的风雅,使得这份狼狈不那么刺眼。
萧陵看见他了,又像没看见似的,抬手往火堆里添了把柴。干燥的枯枝被丢进火堆里,霎时噼啪一声溅起半人高的火星。
火堆边还有铺就的空位,凤九渊看了一眼,一撩袍子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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