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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阮雪音刚要往竞庭歌身上想,听他又道:“但女人不少,和从前一样。”

真不知该喜该愁。——愁什么呢?竞庭歌与慕容峋已尘埃落定。

“听说,只是听说啊,”还没完,“他如今喜欢的都一个样。都像竞庭歌。”

阮雪音一颗心在短短几瞬内三番上下,简直要怀疑他是故意戏弄她。“那是何意?收了一院子像竞庭歌的姑娘,每日更换?真把自己当国君了?”

顾星朗本就带三分醉意,挨着她又高兴,畅快笑:“你谈起他怎这般刻薄?与对其他人大不同,我都要吃醋了。”

“你的醋太多了。”阮雪音说完方觉失言,悔不及。

顾星朗抿唇角笑,继续道:“那小子的桃花,一如既往的旺。还记得我告诉你,竞庭歌的一个门生入了礼部司为官吧?大概因是她的学生,也因新政原就主张女子立世与男子平等——总之他对那小丫头诸多照拂,以至于人家生了以身相许的心思。”

竞庭歌的学生,最大的也才十几岁吧?阮雪音颇无语,却不得不承认这种事极易发生在上官宴身上。

也易发生在顾星朗身上。

真是物以类聚。

“不是说在苍梧的暗网已被他捣得殆尽?”却连这种事都清楚。

“绣峦,你知道的。”

阮雪音稍反应,想起来了。当年千钧之刻那姑娘传信苍梧之变,直接促使顾星朗北上,平安归祁——一信报恩,印象至深。

“她还在为你做事?”

“大概认为竞庭歌之死与上官宴脱不了干系,她盼着我赢。”顾星朗笑笑,“竞庭歌的两个婢子,如今都在侍奉他。”

算是另一种睹物思人么?阮雪音不愿将上官宴想得长情深情,为竞庭歌又忍不住这样希望。

因为紫椴树下,那丫头分明心乱。

“聊得来,有默契,可为知己,未必要相厮守、结连理。”顾星朗结论,“他们俩如此收尾,也是一种圆满。”

阮雪音认同,心下微动,转头看他,“你我亦然。”

顾星朗初时没懂。

然后也转头,似笑非笑:“你我本为知己。”

阮雪音摇头:“你我一开始也只是聊得来、有默契。该止步于此的。”

他偏生冒进,而她退避终迎合,方有这场将近十年的覆水难收。

许是重逢之后酸甜苦辣尝尽,许是今夜太好、暴雪前的平宁,顾星朗没为这话难过或气恼,反同她一样,如局外人般认真论起来:

“可还有心跳失序、辗转反侧,忍不住亲近,乃至想占据,暮暮朝朝,生生世世。这些又如何算,如何只做知己?”

他刻意压制情意,就事论事。

却没压住眸中灼灼,燃烧的星辉,迫得她不能继续盯,转而望天。

他便也去望苍穹与星月,想起春夜的蓬溪山繁星似坠,不如这里的亮,却有种温润质感,隔着岁月长河,比梦境更灿。

“人与人的因果,无法计算,就像理不敌情,脑不敌心——我以为这是生而为人的致命弱处,却也是最大好处。重来一次,无数次,依然会如此。这便是你我的因果,小雪。”

第九百五十八章 海上歌

大概因寒地天阔,又在一月,星子灿极却非常疏朗。

已处极北,夜越发长,时辰虽已不早,但所有人都明白,距天亮还有很久。

“我不确定。”阮雪音道,“或许在某次相互揣度猜疑时,放开手——任何一次,就能改变走向。”

许多年了,两人从未捅破过那些时刻。

顾星朗坦然笑笑,“我也想过,在你离开的这几年。为何都没有呢?因为脑子觉得该疑,道理上该疑,心却选择信任,一次又一次——诉诸行,就真的不曾辜负对方。”

就真的筑起了坚不可摧的信任:对外可联手抗山海,对内,壁垒彻底破,只有无处不契合的深情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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