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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默:“估摸是想监视我。” 谷穗默然。 傍晚心腹提来食盒,“主子,秋日蘑菇多,厨下特意备了鲜汤,还有蘑菇炒肉。” 六菜一汤,多是蘑菇,屋内也盈满了蘑菇的鲜香。 虞蕴尝了一口,眼睛微亮,夜里杜长兰来,虞蕴还说起蘑菇鲜美,“真想让爹也尝尝。” 杜长兰鼻尖嗅动:“你这屋里的菇味未散,我虽未尝,透过这味儿也能猜测一二。” 虞蕴弯眸笑。 第一夜相安无事,次日天边泛起鱼肚白,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明媚耀眼。 谷穗提食盒而来,虞蕴惊讶:“怎么又是菌菇。” 不过与昨儿夜里不同,虞蕴也不介意尝尝。 他们离去后杜长兰自柜中而出,嗅闻空中味道,眉头微蹙。 奇怪,这菌菇鲜味竟有这般持久? 杜长兰压下疑惑,赶往猎场入口。 人群中七皇子一身骑装向嘉帝献殷勤:“父皇您瞧,当真是天公作美。” 嘉帝矜持颔首,一众皇子龙孙排列帝王身开,随着天子射出第一箭,马蹄声起,众人争相跟随。 飞鸟惊飞丛林,日光透过苍翠枝叶洒落,仿若金甲披身。一支箭矢破空而出,没入草丛。 近卫立刻去取,飞快将一侧的白狐调过,“回圣上,是一只白狐。” 天子讶异,狐疑的接过猎物,白狐还在挣扎,的确是他的箭矢无错。 “圣上英勇不减当年,实乃大承之福。” 嘉帝爽朗道:“尔等全力以赴,若是大丰收,众人皆有赏。” “是————” 天子队伍离去,两人出现在原地,杜长兰从草丛里捡起那只受伤的灰兔,上面还带着箭矢:“看来七皇子买通了天子近卫。” 虞蕴将箭矢拔出,给兔子上药包扎,“爹的意思是七皇子故意哄着皇祖父,以此夺取皇祖父疼宠。” 杜长兰:“有这个可能。” 但他总觉得七皇子弄这一出,并非仅仅为此。 他思索间,身后传来脚步声,杜长兰顿时匿了身形。 虞蕴看向心腹沉声道:“本殿追猎物于此,意外发现一只灰兔受伤,你们连同箭矢一道收捡,回头问问去。” “是,殿下。” 虞蕴若有若无的跟着嘉帝的轨迹,并不太紧,中间还故意绕了一段路,没想到林间骚动,黑影袭来竟是野猪群。 虞蕴一群人顿时被冲散,他趁机跟着杜长兰逃离。 两人躲在山坡下,擦了擦汗,虞蕴惊魂未定:“我从前见过杀猪,好几个成人才按得住,这汇成一群委实骇人。” 杜长兰揶揄道:“傻小子,你当一猪二熊三老虎是哄人的?” 七皇子倒还有几分脑子,晓得这小小猎场出现老虎可疑,便用野猪群遮掩。 虞蕴反问::“野猪第一?” 杜长兰点着他的额头:“老虎一般藏身深山老林,等闲遇不着。不过老虎真遇上发狂的野猪群,也得避开。” 两人言语的功夫,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杜长兰耳力极好:“是野猪!竟然追上了?” 这不应该啊。 当时他与蕴哥儿同乘往林中小路绕,有效阻拦野猪进攻。他们又未发起攻击,按常理野猪群不该对他们穷追不舍。 “换衣服。”杜长兰当机立断,两人往相反方向奔离,谁知野猪竟也分别追击。 杜长兰心一沉,症结不在衣物?更准确的说症结不在虞蕴一人衣物。 症结在何处? 杜长兰一边奔逃一边思索,昨夜他与蕴哥儿形影不离,也未有可疑之人靠近。 排除不可能,便是他们的住处有问题。 菌汤?! 难怪他疑惑屋内菌菇味久久不散,还以为山野之物美味,是他见识短浅。 那菌菇汤,菌菇佳肴分明是幌子,为了遮掩屋内真正的香膏。他藏身屋中,自然也一同染上了,所以野猪群也追击他。 八皇孙的挑衅恐怕也是其中一环,为了分散蕴哥儿的注意力。 此时此刻,杜长兰只庆幸蕴哥儿是个自律的,平日未落下养身功夫。 父子二人相背奔逃,虞蕴前方出现一个水洼混有污泥,他就势滚了几回,犹如一个泥人。 果然身后的野猪放缓攻势,在泥潭边转悠几圈,迟疑朝虞蕴追去,却不比之前凶悍。 另一边杜长兰也遇见小溪,如法炮制。 父子俩绕过大半个山坡相聚,看着彼此的狼狈样,倏地笑出了声。 二人背抵背相靠,杜长兰道:“咱们还是轻敌了。” 虞蕴应了一声,半晌又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虞蕴留在上京,比杜长兰更了解皇室子弟。七皇子刚愎自负,哪有这个脑子。 杜长兰扭过头:“你意思是有人给七皇子支招儿。” 虞蕴抹去下颌的泥块,轻声道:“爹不觉得这次的招数跟五皇子之前的很像吗?” 杜长兰抬眸:“红尘道人?!”第234章 无法无天·四 父子俩寻了水源清洗身子, 就地生火烘烤湿衣。 期间杜长兰打了野兔摘了果子,两人相对而坐,可观四下。 虞蕴咬着兔腿, 沉色问:“爹,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杜长兰默了默,道:“你去寻圣上, 七皇子见你无事必然慌乱, 我在暗中伺机而动。” 虞蕴一想也是这个理儿,衣衫烘的半干, 二人灭了火堆匆匆离去。 杜长兰一边走一边思索,他对七皇子了解不深, 但与红尘道人却是交手几个来回, 以对方之心计,绝非简单安排野猪群攻击。 这种事情风险太大, 并不可控。 “假设你受伤逃离, 心中不愤狐疑,势要查明那群野猪从而而来。” 虞蕴颔首, 他顺着杜长兰的提点细思,而后道:“我或许会查到其他人身上,也或许会查到七皇子身上。” “没错。”杜长兰以拳击掌, 垂首避开树枝,盯着地面的枯叶,其神情之仔细,仿若四下藏伏毒蛇。 “围猎一事由七皇子全权负责,先时你与他争锋相对, 圣上偏向你,对七皇子有愧, 若此时你再爆出七皇子设野猪群害你,恐会被他倒打一耙。” 七皇子敢做这一出,恐怕早寻好了替死鬼,将他自己摘干净。 虞蕴拂开旁侧的野枝,面色肃穆:“届时七皇叔卖惨博皇祖父怜惜,而我在皇祖父面前落下跋扈刻薄的印象。” 一回两回嘉帝或许会依着虞蕴,但天长日久,再深的感情也淡了。更遑论皇家亲情,总要打一个问号。 “但是爹,雁过留痕,风拂留声,我不信世上有天衣无缝的计划。七皇子想瞧我狂怒丑态,无头苍蝇乱撞,我偏要以不变应万变。”少年人总有独属于那个年龄段的倔强,没人能同时拥有年少的意气和老辣。 杜长兰眼睫低垂,是婆娑树影横斜时的温柔,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个时辰后虞蕴与嘉帝汇合,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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