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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怎的你一个人?” 一侧的七皇子老神在在睨向虞蕴,并不畏惧虞蕴吐露任何对他不利的言语。 “孙儿落了一步便处处落,许久未猎到像样的猎物,心中焦急便往深里闯……”虞蕴一脸赧然,隐去未尽之语。 嘉帝仰天大笑,“无妨,朕今日猎了许多。” 虞蕴欢喜上前,果然来瞧:“这许多!皇祖父真勇人也!” “啊呀,还有白狐——” 嘉帝被虞蕴震惊敬佩的反应取悦,他含笑道:“朕刚进山不久就猎了白狐,你若喜欢就拿去。” 七皇子变了脸色,刚要阻止却听那讨人厌的声音响起:“皇祖父,孙儿曾听人言,一个人周身是有气运的,皇祖父是天子,合该是有龙运,皇祖父进山猎得猎物便是运势所在,孙儿万万不能受,否则是分了皇祖父的运道了。” 天子若有所思。 七皇子嗤笑:“你又从哪里听的小道故事,父皇过往秋猎所得都会在篝火晚宴赏赐群臣,这许多年不但未有甚,大承国力还蒸蒸日上。” 他越说越畅快,见虞蕴哑口无言,七皇子心中恶意迸发:“蕴哥儿,皇叔知你从小流落民间,学了些乱七八糟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但你也回宫…” “老七。”嘉帝不悦:“你做叔叔的怎如此刻薄。” 七皇子面色一青,随后又涨的通红,“父皇,儿臣只是叫蕴哥儿不要迷信鬼神,枉费他念的圣贤书。” 嘉帝不理会七皇子,令人给虞蕴备马,一行人朝前去。 虞蕴不经意回眸,看向七皇子的眼神得意又轻蔑,激得七皇子差点冲上去跟他干架,幸而被身边人劝住。 虞蕴有些遗憾的垂下眼,七皇叔是个莽撞的,但身边到底养了些稳重人。 不过不急,激将法一回不成,还有下回,下下回。 他可以激无数回,七皇叔只消踏错一次便再难行进。 “卑鄙小人!!”七皇子啐了一口,这才压着气跟上。 七皇子说的原也没错,过往秋猎嘉帝所得猎物过多,的确赏赐儿子与群臣。但七皇子忘了,那是年轻时候的嘉帝。 如今嘉帝已经老了,他坐拥天下,享无上权力,却仍然避不开岁月的摧残。但凡有一丝可能留下时间,他比谁都上心。 之后秋猎,嘉帝又猎得狍子麋鹿数头,满载而归,龙心大悦。 虞蕴跟着猎了两只飞鸟,猎物虽少,可他弯弓搭箭时的力道和准头却是不俗,不叫人小觑。 回程时嘉帝忍不住夸奖,还道:“从前元文似你这般大时,体弱多疾,远不如你矫健也。可见你平时未有懈怠。” “书上说,有鸟不鸣,一鸣惊人。”虞蕴狡黠的眨眨眼,随后又忍不住笑开,青涩又腼腆。 嘉帝微怔,而后朗声大笑,“好好好,好个一鸣惊人。” 七皇子几欲咬碎一口银牙。元文太子矜傲清贵,怎么会生出虞蕴这么个媚上奉承之辈。 或许虞蕴并非元文太子之子。 七皇子目光落在虞蕴的脸上,梗了一下,恨恨的别开脸。 申时三刻,帝王回归,营地有几位皇孙和十一皇子回来了,十皇孙看向嘉帝的战利品,惊讶又激动,“皇祖父猎了这么多猎物,咱们今晚吃的完吗?” 话音落地,原本热闹的营地寂静无声,十皇孙茫然。他说错什么了? 嘉帝面沉如水,十皇孙弱弱唤:“皇…祖父?” 嘉帝冷笑:“朕还没死,你倒替朕瓜分起东西来了。” 十皇孙腿一软,跪首拜伏:“皇祖父恕恕罪,孙儿绝无此意,孙儿…孙子只是见皇祖父猎物之盛,一时激动才口不择言,孙儿绝无不敬之心,皇祖父恕罪。” 周围跪了一地,偌大的营地唯有十皇孙的告饶声和猎物的哀鸣,一时不知谁更可怜。 七皇子心中大骂:都怪虞蕴那个扫把星。 虞蕴轻声道:“皇祖父,十皇孙比孙儿还小几岁呢。” 言下之意,十皇孙是随口一说,年少不知事。 嘉帝缓了神色,“起来罢。”他大步入营帐,虞蕴跟进去前对十皇孙挥了挥手。十皇孙感激不尽。 虞蕴不受,他对敌是七皇子,十皇孙属实是受牵连了。 之后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期间得了消息,篝火晚宴无人敢提及天子的猎物分配,只赞天子威风不减当年。 七皇子心有愤愤,皮笑肉不笑道:“父皇,如此大好时光,不若玩些新奇玩意儿如何。” 嘉帝:“嗯?” 七皇子拍拍手,命人搬来一个大肚窄口壶,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嘉帝便由着他们去了,还取了腰间玉佩做彩头,众人兴致大盛。 起初还是普通投壶,逐渐演变为射箭,虞蕴仍然拔得头筹,眼见虞蕴风光无限,七皇子咬牙切齿推至骑射,七皇子忍着恶心一个劲儿夸虞蕴箭术了得,将人架了起来。 虞蕴无奈:“七皇叔,且不提侄儿骑射如何,这大晚上也委实不安全。” 七皇子故意激他:“怎的,你怕了不成。” 虞蕴颔首,“君子不立危墙下,这夜间骑射我就不参与了。” 七皇子气闷,却又无可奈何。 在场大臣却是对虞蕴观感颇好,还有臣子对嘉帝道:“蕴殿下这个年纪能受得住激,委实稳重。当有先太子遗风。” 七皇子最后一丝假笑破功,黑着脸立于人群中。 虞蕴此时从他身侧行过,背向众人朝七皇子竖起大拇指,又迅速倒下,无声道:“废物。” 七皇子勃然大怒,却碍于大庭广众不敢动他。 虞蕴向嘉帝行去,不知说了什么,祖孙大笑不止,嘉帝豪迈的一口饮尽手边酒水。 四皇子见状,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 父皇的确对蕴哥儿或许疼爱了。 夜宴之后,众人各自回帐,火影寥寥,一道黑影潜入其中。 御前侍卫统领忽然后腿一疼,警惕张望四下,忽然西北方光影一闪,他顿时带人追去。 “有刺客!!” 营地里灯火大亮,御前侍卫统领押着黑衣人上前,“禀圣上,末将巡逻中发现此人可疑,意图投毒。” 虞蕴同其他皇子龙孙赶来时恰巧听见这一句,众人心都提起来了。 嘉帝看向晃动的篓子,静谧的营帐内此起彼伏的嘶嘶声令人头皮发麻。 有年纪小的皇孙被吓住了,“那篓子里的不会是…是蛇罢?” 统领飞快望了一眼天子,一个刀背砸在黑衣人背上,“还不交代!” “呲——”黑衣人口中溢出黑血,抢救已晚。 线索就此断了,唯有毒物还在不甘嘶鸣,一刻钟后,太医查验回来,“回圣上,篓内多为圆头小花蛇,并无毒性,但其中却隐藏两条三角头的毒蛇,根据医书记载,若被此物咬中,顷刻之间毒发毙命。” 营帐内众人白了脸,不止是惧怕背后之人下此毒手,更惊讶于毒蛇一事又会牵连多少人,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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