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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脱去外衣披在她身上。 小丫哭着对庄令县县令和杜长兰嘭嘭磕头,又连连摆手,嘴里说着众人听不懂的乡话。 杜长兰让辛菱把小丫扶起来。 杜长兰不理会吴四辩解,命人开棺验尸,此乃村中大忌。 老村长杵着拐杖颤巍巍道:“大人,人死灯灭,入土安息,您强行开棺,会坏了他们来生。” 杜长兰道:“若不查明冤情,才真是坏了他们来生。” 鬼神之说从古相传,或许是真有神秘之事,但更多是人为添加想象。 杜长兰信手拈来,道那吴婆子一家冤死,怨气横生,天长日久于村中后代不利。 他还道出村子地势风水,半真半假,将众人唬住。这才得以开棺,经过仵作查验,吴婆子一家仍是中毒之象。然而杜长兰扫阅而过,又盘问小丫关于吴婆子一家临死前症状,心中逐渐有了猜测。 黄曲霉毒素中毒。 这在乡间并不稀奇,谷物,花生受雨潮湿,衍生黄曲霉菌,黄曲霉菌时日久了生出黄曲霉毒素,毒性剧烈。与吴婆子一家生前死后症状悉数吻合。 村长立刻反驳:“大人有所不知,乡下人家爱惜粮食,吴婆子一家更是,断不会有这劳什子的黄…黄什么毒素。” 杜长兰道:“是也不是,去吴婆子家中看看就知晓了。” 众人立刻前往吴婆子家中,杜长兰扫过堂屋,见屋内凌乱不堪。似是被人翻腾过。 须臾,官兵回话:“大人,粮食都是干燥的,保存完好。” 然而杜长兰却在堂屋一角,寻到一枚杏仁。 吴四顿时想溜,却被辛菱和风铃逮住。吴四家人不依,被官兵一吓才止了声。 杜长兰问小丫:“这杏仁谁送的?” 经过吴或转达,小丫不出意外的指向吴四。对方还想抵赖,几个村民也欲言又止,但碍于乡里乡亲,不敢作证。 随后衙役在吴四家中搜罗出没送完的病变杏仁,寻了野畜试毒。野畜死法与吴婆子一家一模一样。 吴四再也抵赖不得,原是他学人做买卖,被哄着拿了霉杏仁,扔了太可惜,他就拿来走人情。 吴婆子一家算不得恶人,却也不是好相与的,平日对小丫十分苛待,更别说将杏仁分与她吃,没想到让小丫躲过一劫。 吴四并非主观投毒,但他哄骗小丫认罪,险害了人命,行事恶劣,最后被判徒千里。小丫无罪释放。 短短小半日,案件几经转折,众人啧啧称奇。 庄令县县令垂首不敢言,这算他任上大失误了。 杜长兰唤来吴或:“你今岁几何,家中可有兄姊,可识得字?” 周围一静,众人竖起耳朵,吴或心头生出一个猜测,令他激动的涨红了脸,忙不迭道:“回大人话,小人刚及弱冠,上有两位哥哥,一个姐姐,晓得十来个字。”说到最后,他面色微红。 杜长兰点点头:“本官瞧你朴实,你可愿跟着本官?” 公堂之上,吴或脱去外衫给小丫御寒,积极转达双方话语,可见心性宽厚。 吴或没想到还有这惊天之喜,顿时跪下朝杜长兰叩首,连连应是。 杜长兰没有立刻离开,他先时为了开棺扯了鬼神之说,如今还得自圆其说,免得给江湖骗子可乘之机,顺势再借这案子科普黄曲霉毒素的危害。 他在庄令县停留七八日功夫,又妥善安顿小丫,这才启程回覃城。 然而黄泥道上,马车勒停,风铃向车后去,无奈对少女道:“你回罢,别跟着大人了。” 小丫执拗的抱着瘪瘪的包袱,不肯挪动。 风铃抓了抓头发,“你怎么说不听呢?”随后他想起小丫听不懂官话,于是唤了吴或来。 可惜小丫头铁了心要跟着他们,杜长兰劝不住,于是将人带回知州府。第176章 风铃偷听 杜长兰回府后, 着人散出他巡察遇刺的消息,对外捉拿刺客。 辛菱犹豫:“大人,这会不会打草惊蛇?” “本官若是一丝反应也无, 才是真的惊蛇。”杜长兰搁下笔, 他的乌发束在脑后,以玉冠固定, 露出线条锋利的前额, 似笑非笑时总叫人莫名发怵。 辛菱茫然的张大嘴巴,似懂非懂。 杜长兰打发他:“你去看看小丫。” 辛菱连声应了, 他估摸是在庄令县说过小丫坏话,后来真相大白, 辛菱心里有愧, 因此待小丫很是宽厚。 知州府西北角后罩房。 辛菱特意同吴或学了几句乡话,对小丫道:“你晚上冷不冷, 我再给你加一床被褥。” 小丫摇摇头, 眼眸弯弯:“我不冷,谢谢辛菱哥。”她开口却是蹩脚的官话。 路过的风铃嘴角抽抽:你俩就不能统一一下语言吗, 他听着都心累。 风铃嫌他们无趣,又去别处溜达,瞧见杜荷在院中蹲马步, 口中还在背书。他心中一紧,前儿日子杜大人布置的功课他还没写。 他打算回头去寻杜家两兄弟帮帮忙。 风铃想着有的没的,忽的被人唤住,一名圆润的老书吏让他帮忙去户衙送文书,风铃面上笑着应了, 心里吐槽:几步路都不愿意走,难怪那么胖。 风铃穿过月亮门, 眼前是四四方方的小院,正好瞧见两个书吏从屋内出来闲聊,他身体快于脑子躲在墙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心想自己真是狗改不了吃啊呸呸…… 风铃刚要出来,却闻书吏道:“黄通判如今暂代同知一职,事事处理妥当,杜知州也睁只眼闭只眼,郑同知那边恐怕是悬了。” 另一人摇头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郑同知背后靠着知府大人呢。你急吼吼投向黄通判和杜知州,别说富贵,小心最后连命都搭进去。” “可知府三年一任,若非上任知州病逝,他们该同时离任,这这都不在地方,哪里管得着嘛。” “老兄,看在咱俩多年交情,你信我这回罢哈哈哈……” 风铃又等了一会子,直到彻底没了声音,他抱着文书飞奔向内堂。 杜大人,有天大的秘密啊啊啊!! 内堂里间,杜长兰道:“此处乃是私人之所,你且放心讲。” “大人,小的冒犯了。”风铃告罪一声,凑到杜长兰身边,努力踮起脚尖耳语,将他听来的消息悉数告知。 随后风铃退后两步,郑重其事点头:“大人,就是这样的。” 杜长兰肃了神色:若要确保知府一直是郑同知的靠山,那么后续连任的知府得是一个派系的人。 除了天子,谁能左右朝廷派官?谁的手能伸那么长,能够影响官员在何处任职。 杜长兰负手于后,来回踱步:若真叫他们成了,试想同一个派系的历任知府,权柄在手的同知,但凡换个背景平平,性子温和的官员任覃州知州,恐怕是真要被架空,行政权旁落。 他的脑中有一根极细的线将各种蛛丝马迹串联。 杜长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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