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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儒的离去,顿时拔高王磐为首一行人的气焰,占据道德高地对小郡王发出狂风暴雨般的斥责。  寡不敌众,小郡王明显落了下风,少年人娇纵性急,竟又是撸袖子想用拳头说话。  要不要插手呢?杜长兰幽幽想。  适才茄子精刁难蕴哥儿,王磐这个主人翁却顺手推舟,在杜长兰心里已经归类为从犯。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既然唱大戏,早已定好的剧本有甚意思,就要出奇不意。  杜长兰思忖的片刻,小郡王已经举起拳头朝众人挥去。好巧不巧的对上茄子精,对方下意识握拳防备,欲横臂身前。  今日仇今日报。  杜长兰瞄准好角度,高呼:“可是王大儒回来了?”手上同时弹出一颗石子儿,直击小郡王小腿。  众人抬首去寻王大儒,空无一人,然而下一刻沉闷的一声响,伴随小郡王哭天喊地的惨叫声。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哇哇哭嚎,王磐都傻眼了,赶紧拨开其他人,抓住小郡王捂脸的手,那白玉似的面上好大一拳红印。  王磐脑瓜子嗡嗡,怎会如此?!!  他厉声诘问:“谁干的!!”  茄子精慌张摆手:“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动手,是是小郡王……”  他说话支离破碎,明显被眼前一幕吓坏了。  他没有动手,他只是见小郡王打过来,他举手抵挡而已。谁知道小郡王突然矮身,他伸出的拳头收不住,正好砸在小郡王脸颊。  不怪他,不怪他……  是小郡王故意讨打!  茄子精道出真相,却被小郡王一通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圣上都没打过小王,你也配?!!”  他捂着自己的脸在地上滚来滚去,“疼死了疼死我了,我要去圣上面前告你们,你们殴打皇亲郡王!”  这群公子哥哪还有之前的矜持高傲样儿,一个个手足无措围在小郡王身边劝说。  杜蕴都看呆了,小郡王撒泼打滚的样子怎么同村里的熊孩子差不离?  说好的王公贵族,仪态之盛哩。  此时韩箐他们也空手回了,王大儒只是为还王磐父辈的人情才出席此宴,这会子有借口离开,哪会折返。  韩箐他们不知内里缘由,一个个垂头丧气。还没缓过来,就见园里闹剧,惊骇交加。一询问才知有人把小郡王打了。  韩箐怒斥王磐:“你看看你办的宴会,一出接一出的,怎么收场!”  王磐脸色难堪,沉默不语。  小郡王也不是傻透顶了,这会子他知晓自己占上风,哪怕脸疼得紧,也不愿从地上起来。  小王也有得理的时候了哈哈哈,他才不会饶了这群孙嘶嘶……好痛呜呜……  茄子精被挤在人群外,跪在地上失神喃喃。  杜长兰收回目光,还以为这人有两三分能耐,这点小场面就萎了,欺软怕硬的怂货。  他拨开面前碍事的公子哥儿,那人十分不满,却见杜长兰对地上耍赖的小郡王轻声道:“小郡王,在下若是能送你一件稀奇玩意儿,可否能揭过此事?”  众人皆惊,韩箐忙道:“长兰你……”  “上京的稀奇玩意儿,小王哪样没见过。”小郡王从指缝中瞅他,先被杜长兰的好相貌惊了惊,放下挡脸的手,语气还是恶劣。  杜长兰恰到好处的睁圆眼,惊道:“原来上京早就流行倒流香了?”  小郡王:???!  什么登西,你小子说什么登西!  其他人也怀疑自己听错了,香还有倒流的?  有人迟疑,“吾曾于古书所见只言片语,但记载不全,也未尝着手试过。”  还有另一缘由那人没说,倒流香有“倒流”之意,颇为不吉利。所以那人才未钻研。  或是有此顾忌,上京从未盛行,小郡王又好吃喝玩乐,看不进书,不知晓也在常理内。  但杜长兰是如何知晓的,越是偏僻的物什,常人越不可得。难道他看走眼,杜长兰也是大家族出身?  小郡王捉住杜长兰的手,凶狠的瞪着他:“你若是敢哄我……”  杜长兰接茬:“叫我食之无盐,干渴无水,天冷无衣。”  小郡王:!!!  “你…”他猝不及防被自己口水呛住,又扯动面上伤口,疼得嗷嗷叫,杜长兰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小郡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扶起来。  他拧着眉看向杜长兰:“你也太狠了,哪有这样咒自己。我信,我信行了吧。”  他哼哼唧唧:“什么时候能做好啊,你别说要搞个一年半载,那我可不依的。”  杜长兰笑笑,“不需一年半载,三两日即可。”  小郡王惊喜:“此言当真?”  杜长兰微笑颔首,小郡王刚想说让杜长兰做好之后送他府上,但他扫视一圈众人,又改了主意:“三日后,你做好东西还来此,小王也要让其他人一同瞧瞧这稀罕物儿。”顿了顿,他又高高扬起下巴:“若合了小王心意,此事就过了。若不合小王心意……”  他给众人一个愤怒的冷哼。第87章 小寒宴·五  今日宴会草草收场, 韩箐送杜家父子回去时,一路上欲言又止。  杜长兰笑道:“韩兄放心,在下既然说出口的话, 必是有八分把握。”  “你……”韩箐叹了一口气:“此事本与你无关。”  “如何没有关系?”杜长兰摩挲白底缠枝纹茶盏, 歉意道:“若非我那一句,众人也不会移开眼。可当时…...”  杜长兰顿了顿, 也是一声叹息。  韩箐眸光颤了颤, 心有所动:“长兰,当时什么?”  杜长兰看向韩箐, 少顷又别过脸去,韩箐急了, 捧着他的手:“长兰, 你若当我是朋友,就莫要瞒我了。快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  杜长兰抬眸望向他, 在韩箐鼓励的眼神下, 杜长兰终是说道:“韩兄,我不瞒你, 当时我真的看见王大儒了。”  韩箐皱眉:“可是王大儒分明离去……”  “这便是症结所在。”杜长兰解释道:“你也知我父子二人今日初见王大儒,不算熟悉。因着礼数我不敢直视王大儒,只能将目光落在其衣着上。”  韩箐点点头, 杜长兰说的是这个理儿。  杜长兰接着道:“当时我的确看见王大儒的衣衫,那身形与王大儒像了七八成……”  杜长兰止住话,垂首摩挲茶盏。  韩箐陷入沉思,车内寂静无声,与车外的喧哗形成两个极端。  韩家马车行驶至巷口, 杜长兰与韩箐告别,待父子二人回到家, 杜蕴眼睛亮亮的望着他爹。  杜长兰含笑:“怎么了?”  杜蕴偏了偏脑袋,眼眸弯弯,学着严先生一般负手于后,摇头晃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  下一刻小少年捂着额头惊叫,杜长兰佯怒,“埋汰你爹呢。”  杜蕴扑进他爹怀里撒娇:“没有,我在称赞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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