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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转,忍不住乐了,果然食物链没有尽头。 杜蕴则是望向王大儒身边的少年,对方与他差不多的年岁,不同于杜蕴的衣着华丽,对方一身素衣素裘,浑身上下皆无佩饰,眉眼冷淡,如冰似雪的人。 少年感知到杜蕴的目光,回望而来,顿时被杜蕴一身亮丽的色彩惊住,少顷才落于杜蕴脸上,微微惊讶。见杜蕴面庞白皙,五官精致,那双荔枝眼尤其生的好,清澈明亮,嘴唇红润又饱满,又正是雌雄莫辨的年岁,一时比这满园的花儿还艳丽。 此时再去瞧杜蕴身穿的橙红狐裘,以及隐约露出的黄金宝石璎珞,竟不觉突兀,反而令人觉着,如此华美之服方可衬他。 或是孙子少见的专注旁人,王大儒顺着孙子的视线望去,瞧见杜蕴也微微一怔。 世人常念皮肉不值一提,内涵方为最佳。可真触及好皮相,又有几人不侧目。 有王大儒这一眼,众人也都跟着望来。 适时人群中一道声音突兀响起:“蕴哥儿年少通诗文,聪颖过人,不若也作诗一首,请王大儒点评。” 杜长兰眉头微蹙,捧杀杜蕴的不是那个讨厌的茄子精又是谁? 杜长兰刚要开口打圆场,人群已经议论开来, “甚的蕴哥儿?哪来的哥儿。” “是他吗?” 众人目光齐齐落在杜蕴身上,今日宴会,除却王大儒的孙子,只有杜蕴这个半大小子。 王磐飞快瞥了杜家父子二人一眼,心里松了口气,这二人面生得很,应该不是什么尊贵人。只是对方同韩箐站在一处,不知与韩箐是何关系? 韩箐帮衬杜蕴道:“何兄说笑,蕴哥儿年幼,才通诗书,哪敢在诸位前卖弄。” 韩箐话至此,明眼人都知道见好就收。 可那姓何的似是听不懂,一个劲儿逮着杜蕴咬:“方才蕴哥儿还同我等吟诗作对,这会子婉拒,莫不是瞧不上其他人。” 其他人面色微变,一名秋水香色的公子哥皮笑肉不笑道:“韩公子请的什么精贵人,这般目下无尘。” 韩箐阖目,今日这出杜蕴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了。 杜蕴抿紧唇,把心一横要应下,却听杜长兰笑道:“既如此,是我父子二人荣幸。那我父子二人就献丑了。” 众人震惊于杜家父子二人关系,他们还以为这二人是兄弟,只这一愣神的功夫,杜长兰已经握了笔,茄子精想分说只由杜蕴作诗已经晚了。 杜长兰环望满园梅花,心中一动,以梅起笔,以雪衬情,众人便以为他写景,谁知后两句杜长兰诗意一转,竟是写雪丰庄稼良,取了个好兆头。 王大儒捋了捋胡须,笑睨杜长兰一眼,论才情杜长兰算不得上佳,但论立意却是极妙的。 千百年来梅花雪景都被文人墨客写了无数,念了无数,杜长兰何苦以短博长,他自有他的长处,扬长避短才是。 杜蕴见状有了主意,效仿他爹作诗一首,父子俩诗体诗意如出一辙,勉强也能称一句精妙。在如此短的时间作出,可见腹藏墨水了。 茄子精想挑刺,王大儒开口给杜家父子二人递台阶,夸奖几句,韩箐赶紧跟着附和,这茬就过去了。 此时杜长兰拱手道:“满园梅花实在开得盛,若无人描述岂不可惜,正巧我父子二人抛砖引玉,预热场子,正候诸位落笔。” 哪有人不爱现的,杜长兰此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都去构思诗文了,无人在意他们。 杜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爹,心中有种果然如此的喜悦,他就知道,任何时候他爹都是最靠得住的人。 梅园一时静了,王大儒一眼望去,今日唯有杜长兰让他意外。 杜长兰将一干人的针对都拉在他自己身上,最先被针对的杜蕴反而不值一提,完美隐身。 倒真是护犊子得紧,还护得无声无息。 杜长兰揽着儿子旁观,他身份比不得在场诸人,但不代表他无法可施。 他都做好面对众人恶评的心理准备,没想到王大儒会帮衬他,这份情他心里记下了。 少顷,梅园里众人争先赋诗,一道分外有少年气的声音传来:“这么热闹,玩什么呢?”第86章 小寒宴·四 众人望去, 来人一身雪白貂裘,内里一身银红撒花长袄,胸系宝石璎珞, 面庞白净清润, 一双猫儿眼犹似水晶。只瞧第一面,皆叹这是位好颜色的少年。 可他一开口, 便是奚落之语:“莫不是又弄些拈酸倒醋之语, 你哄哄我来,我哄哄你, 评得一个什么锦绣文章,全哄了酸儒去。” 在场诸人脸色骤变, 一个个眉毛倒竖。 王磐上前赔笑道:“不知小郡王到临, 我哎哟……” 他整个人向旁边倒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小郡王收回腿, 不屑道:“拜高踩低的狗东西,竟敢在小王面前耍戏。” 他估摸是气很了, 挥着貂裘来回踱步,面上怒意直发,指着地上的王磐骂道:“满京城谁不知小王好热闹, 你倒好,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家都发了请帖,却故意漏了我,好啊,真是好得很啊!” “小郡王, 此乃私人小聚。王兄请些志同道合的人,难道也不行吗?”众人一边扶起王磐, 一边为王磐鸣不平。 小郡王下颌高抬,理直气壮道:“不成。哪里有热闹,小王就要去。” 众人怒道:“你简直欺人太甚,无法无天!!” 韩箐也皱眉不满,杜长兰揽着儿子,目光落在王磐身上,对方脸上哪有屈辱之色。 他原以为王磐是给了小郡王请帖,如今听来,王磐分明是理也未理小郡王,这本就不合常理。 再者刚才小郡王那一脚,旁人看着王磐在地上滚几圈,以为小郡王狠辣。 然而落在杜长兰眼中,小郡王那一脚软绵无力,说句绣花枕头样子货,不算冤了他。 联系前情,再忆及方才王磐夸张拙劣的表演。杜长兰心中明了了七八,这不仅是邀请众人的小寒宴,更是为小郡王特意设的鸿门宴。 已故的镇西郡王尚四公主,而四公主与二皇子一母同胞。镇西郡王虽已阵亡,但天子令其子同等袭爵,平日里圣宠不断。对二皇子未尝没有加持。 元文太子薨逝多年,储君之位空悬,二皇子非嫡却占长。肃日勤恳办公,虽是无甚才干,但胜在勤纳谏言,做个守成之君倒也可。 奈何其他皇子各有本领,才能出众,非是好相与之辈。 王磐的姐姐乃五皇子侧妃,如此针对小郡王,倒也说得通了。 杜长兰心中感慨,果然上京贵人多,每日的是非也多,倒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台,隔三差五演大戏。 不过,现下这场大戏还未至精彩处。 那厢双方的争执愈演愈烈,王大儒不愿见这荒唐一幕,开口阻止,却被不知轻重的小郡王一句‘酸儒’气了个倒仰,甩袖走人。韩箐同几名年轻人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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