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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板钉钉的事,他爹都能把水搅混,把自己摘出来。 当众人冷静之后,再回想白日场景,自然会发现杜长兰当时那句引走众人注意力的话,有多么突兀。 既然如此,杜长兰就把事情复杂化,把所有人拖下水。大家都“黑”了,他就不会醒目了。 现在王磐他们应该会忙着清理自己庄子里的“内鬼”了。 杜长兰捏捏儿子的小耳朵,“去换衣裳,等会儿出去吃饭。” “好喔~~” 父子二人简单吃过午饭,就去寻找制作倒流香的材料。这东西不难,材料也不名贵,只是胜在一个新奇罢了。 他们去集市购买荔枝皮,松塔,桂花。经过一个杂货铺时,杜长兰驻足。 一盏茶后,杜长兰带着一个老旧残破的山水造型摆件出来,也不知道老板从哪里收的破烂,见杜长兰要,开出十文钱价格就让杜长兰带走了。 杜蕴好奇,但他没问,他爹做什么肯定有理由。 忽然杜蕴听见他爹问他,“那边有泥人,你去挑个喜欢的?” “不用了爹。”杜蕴想起他那身行头用了他爹好多钱,这会儿想省一点。 杜长兰温和道:“你去选,爹也要挑一个。” 杜蕴顿时什么迟疑都没了,这可不是单给他一个人买的,他爹也要的。 杜蕴环视小摊,最后挑了一个福娃娃,杜长兰的目光在仙鹤和白鹅上徘徊,他开口问儿子:“你喜欢鹤还是鹅。” 杜蕴毫不犹豫指向那只正在饮水状的白鹅泥塑。 杜长兰对摊贩道:“一个福娃一个白鹅。” 他结了钱,父子二人家去。 杜长兰购买的材料已经炮制过,他将其撵磨成粉,小少年蹲在旁边探着脑袋跃跃欲试。 杜长兰顺时针磨,小少年的眼珠也跟着顺时针转动。不知怎的,杜长兰想起寄养在若河县李府的傻狗。 前儿奉若兄来信,说傻狗又重了两斤。 杜长兰不必细问都知道,定是那傻狗在奉若兄和李府众人面前撒娇卖乖讨吃的,若是有人不吃这套,傻狗又会撒泼耍浑,死缠烂打,为了口吃的,可谓诸般武艺尽出。 杜长兰停下石杵,杜蕴立刻问:“爹是乏了吗,儿子愿代劳。” 杜长兰嘴角抽抽,将位置让出。 次日逢双,杜长兰照旧去宝石斋上工,今日不见杜蕴,掌柜还特意询问。 杜长兰道:“蕴哥儿歇在家中……” “蕴哥儿可是病了?”一道焦急声打断杜长兰的话。来人一身长袄外披狐裘,发间诸多银霜。 葛老先生把着杜长兰的手腕,再次询问:“蕴哥儿病了,你怎能独自将其留于家中。你这当爹的怎么这么粗心。” 宝石斋一众惊讶不已,不明白葛老先生一个外人怎么去指摘杜家父子间的事。 瑞二借着搀扶葛老先生的手,轻轻扯了扯对方的衣袖。葛老这才回神。 瑞管事歉意道:“杜公子勿怪,我家老爷委实喜爱蕴哥儿,一时情急还望杜公子见谅。” 杜长兰颔首,温声解释:“老先生误会,蕴哥儿无事。只因我昨儿寻了个新奇物件儿,那孩子顽劣心起,一时犯了懒。” 葛老先生这才收回手,“原是如此。” 掌柜也上前打圆场,“蕴哥儿的秉性我是知晓的,不知长兰寻的什么新奇物件儿啊,竟然逗得蕴哥儿如此痴迷,真想瞧瞧。”他这话半真半假,若是旁人说寻了新奇物件儿,掌柜是不理会的。但杜长兰就不一样了…… 担心放下,葛老也生了兴趣。 杜长兰拱手笑道:“暂时还未摆整完,待过些日子,定然拿出来请诸位点评。” 众人一听也就不追问了。 杜长兰朝葛老俯首示意,这才前往柜架边查看新上的摆件。 顺儿捧着书跟在杜长兰身边伺候。 天下间器物何其多,杜长兰也非全知全能,随着摆件上新,他也得与时俱进。 顺儿最佩服杜长兰从不遮遮掩掩,有时客人正好撞见杜长兰在看书,杜长兰还邀着人一起看,常挂在嘴边的是“在下才疏学浅,敢请诸君解惑……” 很多客人来此,并不仅仅是听杜长兰讲解,还会一起探讨,分享欲十足,俨然将宝石斋当成聚会茶社。 顺儿以为这会驱赶后面的新客,不成想这反而成了宝石斋的特点,竟还有人寻着前来。 待众人谈论兴起,不必伙计们多言,自有客人购买摆件器物。 晌午时候杜长兰与掌柜分说下午不来了,下一个双日也得请假。 掌柜犹豫道:“杜公子可是遇着麻烦了?老朽或许能帮上一二。” 杜长兰摇摇头:“并无甚事。” 他打过招呼就离开了,掌柜在他身后呼唤也不得,低低叹了口气。 葛老若有所思,低声吩咐瑞二,“你着人去查查发生何事了。” “是,大人。” 葛老哼道:“与你说过多少回,在外面要唤老夫老爷。” 瑞二讨好应是。 午时小巷清幽,家家户户都回自己家做饭,杜蕴正在温书,听见敲门声,他躲在门后问:“芝麻芝麻。” 杜长兰笑道:“芝麻开门。” 院门从里面打开,杜蕴兴奋的扑进他爹怀里:“爹,我肚子好饿。” 杜长兰半搂着他,揉揉儿子脑袋,“去拿碗筷。” “好~~~” 不一会儿杜蕴拿了碗筷回到石桌边,五六个大肉包子,一只烧鸡,还有一包油亮亮的核桃。 杜长兰道:“你昨晚儿不是念叨想吃吗?我回家打铺子过就买了些。” “谢谢爹。”杜蕴伸手捻了一块琥珀核桃仁往嘴里丢,幸福的眯起眼,“好吃。” 高悬的日头不知何时又躲进云层后,天地为之一暗。杜蕴皱了皱鼻子,“爹,天阴了。会不会影响你做香啊。” 杜长兰咽下食物:“不妨事。” 申时左右天空又放晴,杜长兰生涩的将香泥捏成宝塔模样,而后用小棍子在宝塔下方戳洞。 杜蕴惊讶不已:“爹,这是为何?” 他想了想,道:“难道这就是倒流香的关键。” 杜长兰颔首,“真聪明。” 杜蕴双手捧脸,心里美滋滋。他坐在他爹身边帮着做香。 晚上杜长兰搬出那件破旧的山水造型小摆件,用小刷子清理上面的泥尘,一点点修补。 橙色的灯火映出他坚毅的面庞,也在墙上投下他的影子。 他躬着身,低垂头颅。墙上的影子也随他而动,隐约显出猛虎的轮廓。杜蕴蹑手蹑脚站到他爹身后,伸出双手,小心合上他爹的影子,远远看去,仿佛墙上的猛虎生出双翼,此后上天入海,无所不能。 杜长兰眼珠微动,余光瞥见儿子的行为,轻轻勾了勾唇。 修补摆件是个细致活儿,他许久没有动手了,这一忙就至深夜,小少年靠在他后背睡下。 杜长兰俯身抱起儿子,将人褪去外衣鞋袜,塞入被窝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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