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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定要学唱歌。

如果说,这是她准备离开他的诡计,她要怎么用唱歌离开他?如果这不是她准备离开他的诡计,那她学唱歌干什么——她可不是一个热爱音乐的女人。相识到现在,他几乎没有听见她哼过一首完整的歌,也没有见她对他正在创作的乐曲感兴趣。

他刚想继续拒绝她,对上她泪汪汪的、睫毛幽黑的大眼睛,又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随她去吧。”他单手撑着额头,有些倦怠地想。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拒绝她了。要不是她那番情话过于虚假,引起了他的警惕,可能在她第一次恳求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答应她了。

他真可怜,爱她爱得像只可怜虫。

她要是有她撒谎的一半那么爱他,他都会像个白痴一样狂喜,将她供奉在高高的神位上。别说教她唱歌,哪怕她让他去死,他都会甘之如饴——被欺骗一次后,他就明白了真爱的可贵,同时也知道了像他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受到爱神的青睐。

他越想越烦闷,忽然攥紧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砰”的一声巨响,吓了切莉一大跳。

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还以为掐大腿假哭被发现了,见他并没有看她,又放下心来。

可怜的小狗,不知道为什么气成这样。

她想了想,站起来,缓缓坐在了桌子上,一只脚踩在他的膝盖上,涂着红色趾甲油的脚趾头慢慢地、慢慢地朝着他逐渐紧绷的核心前进:“你是不是怕我会轻浮地对待音乐?不会的,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跟你学唱歌。如果我在这方面的确没有天赋,那我就去学别的,绝对、绝对不会糟蹋你喜欢的东西……别生气了,好不好?”她亲了一下他的头发,双手背到身后,解开了束腰的系带。束腰像蝴蝶翅膀一样从后往前张开,脱落到他的怀里。她的美丽一览无余。

她用两条光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他闭上眼,重重地攥住了椅子的扶手。她的亲吻甜蜜、柔滑、炙热。她的动作天真、热情、娴熟。她的手渐渐从他的脖子挪到了他的肩膀,像顽皮的孩子似的骑着他这匹勇猛的公马。

她如此美丽,如此邪恶,既玩弄了他的感情,又戏弄了他的欲望。可他仍然像一条忠诚的狗,盼望她偶尔施舍的抚爱。再没有比他爱得更难堪、更卑微的人了。

完毕以后,切莉从他的腿上跳下来,餍足地舔舔嘴:“怎么还拉着脸?”不等他回答,她轻快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不要不开心啦,我的小狗,你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勇猛的公马,其他男人连你一半能干都没有!”说完,她又说了几句下流话恭维他。他却在这种粗俗的恭维中越来越生气——她在哪里学的这些肮脏的说辞?

他刚要发作,她就溜了,倒不是因为预测了他的怒火,而是因为晚餐吃太少,饿了。

——

切莉如愿以偿地开始学唱歌。

让埃里克没有想到的是,切莉的确在音乐方面有些天赋。她的声音清脆、纯净又灵活,轻轻松松就能飞到女高音的音域,又兼具女中音的圆润和饱满;假如再用一些催眠手段,跨入女低音的音域也不是不可能。

一曲完毕,她喜滋滋地问道:“我唱得好不好?”

他卑鄙地沉默着,递给她一张乐谱。那是他写了二十年的一部歌剧《胜利的唐璜》。唐璜是胜利的、风流的、讨人喜欢的,尽管作恶多端,却仍有许多女人投怀送抱。他并不崇拜这个人物,也不向往他的风流史,他只是不解,他和唐璜的经历何其相似——都走遍了欧洲,都曾向土耳其的苏丹效力,为什么唐璜最终成为了传奇人物,而他沦为了一只无人问津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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