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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刺向他们。结果自然是被狠狠地按在地上，往日的同胞脚踩在他的后颈，将那些污言秽语又重复一遍，末了还笑嘻嘻地问他滋味如何。他奋力反抗，最后换来的是更痛苦的鞭挞。

雨水冲散了他的脚印，庚九走得很慢，每走上两步便停下来，努力去听藏在雨声中野雀的叫声。深秋是野雀最活跃的时候，他与夏昭约定过下一年的秋天要一同来捕捉，夏昭那时还笑着打趣他：“届时就放在寝屋，你要与它比比谁叫的好听吗？”他闻言涨红了脸，口中呐呐不成句。

庚九不愿意再去回想。

那鸟儿疏人，每次他刚分辨出鸣叫，只是向那方向走了两步，立刻就扑扇着翅膀飞走了。如此折腾了好久，他的衣衫全被雨水浸透，裤脚溅上了污泥，却还一无所获。

他继续向丛林深处走。

又走了两步，紧握剑柄的手松开一只拨去挡路的树枝，却没想到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都要向陡坡跌下去。

山坡很陡，树木也稀疏，翻滚到山底即使是强壮的人也要丢掉半条命。庚九躲闪不开，随手一抓只摸到枯死的枝桠，只能闭了眼睛。

没想到一只温热的手拉着了他的手腕，下一刻，他就被圈近一个温暖的怀抱。

庚九带了些期待与惊异，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正对上夏昭满是怒气的脸。

“你不要命了？！”

她的发丝凌乱，连衣袍也是不整的，大概是刚得了消息匆匆赶来，正撞上这惊险的一幕。

庚九以为她是怕自己死去后药效没试出来，掩去了苦笑，低声跟她解释：“这副药已经喝完，药效我告诉了右护法，不妨事的。”

没想到她听了更是生气，强硬地揽了他的腰，施起轻功向回走。

湿透了衣服又刮了风，庚九瑟瑟发颤，可又不愿与夏昭贴太近惹她不快，轻推了推她的手腕，想叫她放自己下来。

“我可以自己走，不必麻烦您。”

突然惊想起后山这处正是他当初离开的路，又慌张解释：“我没想着逃跑，也没有拿任何东西，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想为她捉一只野雀？

庚九意识到这话显得万分虚假，就如同当初那些被看透的拙劣演技，滑稽得像个笑话。他结巴了半天，看了夏昭不虞的脸色，终于化为了沉默。

三（完结）

小偷

夏昭的脸绷得紧紧的，眼角不自然地抽搐，显然是后怕极了，她若是再晚来一步，长行便会……她下意识圈紧了怀里人的腰，从前修长强悍的身体此时瘦得轻轻松松便能揽在怀中，脊骨突出得硌人，风一吹便忍不住颤抖，心里沉沉地难受。

她没回庚九的破旧别院，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的寝屋，抻了被子裹在他身上，又出门喊人去抬一桶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