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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好似在声讨什么。
清理了院落里的叶子,庚九拄着扫帚一点点的挪回自己的小屋。
他在床上躺了太久,肌肉萎缩,曾经健壮的体型如今瘦的像只包了人皮的骨架,才能扶着墙壁下了床,便迫不及待地来了夏昭的院子,远远地望上一眼她的背影,便能抵过那些难忍的疼痛。
他知道自己时间已然不多。
服下的药丸总是叫他在半夜心悸惊醒,丹田的内力正在缓缓流走。如今他能行走全凭内力支撑,若有一日内力全失,或许不过两日他便会死去。每次送到他面前的瓷瓶就好像催命,可他不得不吞下它们,将身体的所有状况如实汇报给右护法,就连任何的细节都不能隐藏。
夏昭知道的吧。夏昭知道的。每次来的都是右护法,她从未出现过一次。她一定是知道那些药会叫他死,她就是要他一点点死去。如果这能减少夏昭心中对他的恨意,庚九是愿意的。
他只是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好叫他能多看几眼。他本就是卑微如泥的暗卫,投机钻营偷来了夏昭赏赐的几日欢愉,该是满足。可人心都是贪婪的,那时他总是幻想自己能够将这美梦持续下去,想要她的爱,想要与她成亲,想要自己身边永远都有她。
现实将他按进污泥里,让他真正认清自己合该是躺在污水中狼狈一辈子的。
夏昭那日没赶走他,庚九便像是得了恩赐一样,每日不及天亮便来了院子里洒扫,在天际微亮时能看一眼夏昭离去的背影。
气温一天天低了,他只有那些下人的衣袍,薄得挡不住寒风,只能是在离了很远的地方将喉间的痒意咳了够,用衣角捂着口鼻才敢靠近院落。
可凉风不管他这么小心翼翼,一个劲地向他衣衫里钻,带走身上所有的暖意,终于是叫那些痛苦沙哑的咳声溢了出来。才出一声,又被他狠狠捂住了,怕惊扰了夏昭休息,蹲坐在角落里一点点的忍,捂得满脸涨红终于是消停了胸腹间的翻滚,又重新拿了扫帚扫那无穷无尽的落叶。
却没想到第二日右护法再来替他诊脉时带了几件厚袍子,扔在桌子上叫他穿上。
“试药没试出来,人要是先病死了,可浪费了那些药丸。”
右护法说这话时仍是那副无表情的模样。与夏昭像极了。
他本就是与夏昭青梅竹马,或许以后就是她的夫君。郎才女貌,习得一身武艺,他才是配得上夏昭的人。
庚九苦涩地想,如往日一样将枯瘦的手腕递到右护法面前,跟他讲身上那些时不时出现的痛意。提到内力还剩三成时,庚九顿了一下,但右护法视若无睹,用不耐的眼神催他继续。
“夜里胸口很痛?”
“有那么点,不是很痛。”
“到底痛不痛?”右护法显然是看出他有所隐瞒,皱着眉逼问他,“到时这药出了问题,你这试药的人可是要第一个担责。”
“……”庚九抿了唇。他自然是痛,痛得夜里无法入睡,眼下的乌青有重无轻,次日起床全身上下都是冰凉的,连衣服穿在身上都捂不出温度。可他觉得那是因为自己体弱,扛不住,不愿让右护法觉得自己是那种矫情怕痛的人,稍微讲得轻了些。
“你要是不配合,我就换了别人去试。端清山不缺你这一个人。”
右护法起身要走,手触到门柄才听到背后的人低低喊他,将情况一一说了。
教中事务不繁忙,夏昭得了空来到右护法的屋中,什么也不干,就只是坐在一边看他提笔改药方。
右护法不胜其烦,索性扔了笔靠在椅子上谴责她:“坏人都叫我当了,易长行心里指不定以为我有意害他,非要破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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