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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开口纠正：“不是‘我们’。”

她手里拿了本医书，指尖点在那些生僻难懂的药理上，对比着写在宣纸上的药材名字，一点点翻看。见他满脸不满，只能敷衍地安慰了句：“左姐姐过两日便回来了，两个月内我不叫她下山了，行不行？”

右护法勉强应了，又想起另一事：“真不要将药效告诉他吗？我见他十分在意自己的内力，颓靡得很。”

夏昭翻过一页纸，道：“不说。说了叫他惦记着跑吗？”

“你怎知他就是要跑？北斗阁已经将他送给了你，他即使下了山也再无去处，端清山是他唯一能留的地方。”

夏昭显然是不想谈及这个话题，重新塞了笔在他手里，垂着眼继续看手里的书，眼神却飘忽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右护法又问：“你恨他吗？”

夏昭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书页的边角，脸上带了些茫然。

“……我不该恨他的，他什么都没做错。他是暗卫，执行任务本该如此。靠近我，偷取秘籍，这不过都是他的任务而已。”

“我恨的该是我自己。”

她一向自信的面上难得露了些茫然。

“明知道他的接近、试探，以及那些亲密和情意都是假的，他……可我仍然深陷其中，直到现在还沉浸在被他伪造的感情里。我爱上的只是他创造的幻境，甚至不知他究竟如何，还是不管不顾的带了他回来。”

“在那时，很多次，我真的以为他是爱我的。从前我总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觉得他看着眼神，明明就是在意我的。可那不过是暗卫的拿手技能罢了，一副痴情的模样，见了谁都能如此。”

“傻得就像是飞蛾扑火。早知结局。”

“但我仍然一次次告诉自己，如果他愿意坦白，我就不再计较那些过往，我可以把他要回来，区区一个北斗阁，不过一具空壳子罢了，挥之即散。”

“可他还是走了。”

夏昭合上了书。

秋叶落了之后，端清山看着一派萧索。又临雨季，细雨总是下个不停，将一切都淋得潮湿黏腻。

庚九柱了自己的剑，走在后山的小路。他看起来比之前好了那么些，苍白的脸不再总是死气沉沉，浮了些血色，连薄唇也带了些淡粉。然而他却没有丝毫喜意，总是吊在高处的心脏沉了个彻底。

他的内力全部散去，丹田空荡荡。

若说从前他还有些自保之力，如今只剩下一副孱弱的躯壳，经不住任何推搡搓磨。只要下次喝下的药剂毒性大些，他只怕抗不过几天就会死去。

右护法交代了他这些天不可到处走动，可他仍然躲避了所有人，偷来到后山，用剑鞘拨开杂乱的枝桠，踩着泥泞的枯叶向深处走。

夏昭将他带回来时一并拿了他的佩剑，适手的武器现在只不过是撑住身体的拐杖，很多时候庚九就只是默默地抱住它，抚摸过那些熟悉到刻在心里的纹路，再无出鞘。

他曾剑指自己的同胞，因为他们用满是揶揄亵渎的语气谈论夏昭，说着那些评价勾栏戏子不堪入耳的话。那时他自愿领了重罚，被压去地牢，一身武器还未卸下，几句话便惹满了怒火，抽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