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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一张脸,太后的眼在我身上盯了数年,皇叔也在暗处等着我数年。往后容貌毁去,便也不会再有人对我生出种种臆想,不必再为此烦恼。

许是好事。

我将目光从铜镜中挪开,兀自坐在了桌前,叫桑鸠烹一壶茶来,静静候着邹吕的到来。

茶叶在壶水中上下翻滚,只听外头一声通传,那件刺眼的白色官服便落入我的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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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吕身上还携着一股淡雅幽然的香气,似是刚从明珠楼过来。他拢着大衫的袖,像尊毫无生气的玉像立着。

不曾想,求到最后,竟还是求到了他身上。

我垂眼看着那壶茶被桑鸠提起,倒了两盏置在桌面上。我道:“你赢了。”

邹吕欣然受了这一句话,拂衣坐下。我抬起眼,他的目光飞快从我面上一掠而过。

“贵人,”他拿起那只小小的茶盏在手中端详,笑道,“罪人。何事见臣?”

“长砚失踪,与你是否有关?”我撑着立直了脊梁,肺腑登时一阵刺痛,只能又将身子软下。

他见我无力模样,心中猜着几分,更有恃无恐起来,“是。”

闻言,我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反而落了地。

“他是死是活?”我又问。

邹吕眯起眼似在笑,“是死是活,还得看主子。”

“你想如何?”

邹吕将茶盏落回桌上,神色淡然自若,“国运动荡,人心惶惶,贵人自幼养在渊宫之中,臣想问一问,你们沈家如何安抚百姓?”

“除恶扬善,大赦天下。”我道。

“非也,”邹吕盯着我,目光渐渐幽寒,“当彻查上下,将祸首绳之以法。”

我的眼瞳缩了缩,内里一阵剧痛传来,化作血气上涌。我掩着唇连连咳嗽,一汪血自喉中淌出来,染满了掌心。

桑鸠慌忙用帕子替我擦拭血渍,间隙抬头,似乎在哀求邹吕。后者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并不言语。

“你想让我顶罪。”我含糊着,又吐出一口血,“究竟为什么……你如此恨我?”

“当今的王,自幼天资聪明,臣当初见他第一眼便知他是帝王之材。”邹吕毫不避讳道,“臣呕心沥血辅佐国主,盼他成一代明君,名垂青史。”

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自口中蹦出来,“既为国君,便不可行差踏错,不可耽于情爱,不可误入邪途,不可落人话柄。”

“因而你笼络朝臣,把持朝政……你分明是……”

“臣——”邹吕陡然升高的嗓音打断了我的话,他起身,居高临下地说,“只盼着王重回正道。”

正道?难道我便是邪途么?

我咽下喉头腥甜,不甘地闭了闭眼。邹吕似有离开之意,我咬着牙喊他:“先生。”

“你我之间的恩怨,实在不必牵连他人。”

邹吕挑眉,悠悠开口道:“边疆战事难平,百姓怨声载道,称王兵法有失。臣以为,他受人调唆、迷惑心智。”

我抬手抹去唇畔血沫,道:“是我之过。”

“国境之内异族频频作乱,扰得四海不得安宁。臣以为,有人故意搅弄风云、为己谋利。”

“是我之过。”

“渊宫之中数次闹贼,以致舆图失窃,军士血战至死、马革裹尸。臣以为,此事与宫中人脱不开关系。”

我久久地盯着他那双半敛的眸子,薄唇微颤,应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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