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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府门前,便见有侍从与雁亭等人一道站在那儿候着。借着略有些昏暗的灯光,方临渊认出这侍从是霁月堂的。

“侯爷,大娘子请您去霁月堂用晚膳。”那侍从看见他,笑着迎上前说道。

方临渊闻言应了一声,便随着他一同朝霁月堂去。

他长嫂总担心他忙时不好好吃饭,偶尔是会唤他一道用膳。但这回,那引路的侍从欲言又止了几次,还是小声开口道:“侯爷,一会儿大娘子怕是要念叨您几句。”

“什么?”方临渊一愣。

就见那侍从面露难色,说道:“夫人日日来给大娘子请安,大娘子知道您几天没见夫人了。”

方临渊:?

他错愕地看着那个侍从,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夫人告的状?”他问道。

那侍从忙连连摆手:“不是的!是大娘子自己问的。侯爷放心,夫人定是向着您的,一会儿一定也会替您说话的呀……”

方临渊顾不上听他给赵璴辩白了。

赵璴这是有病吧!

别人不知道他是个男人,他自己不清楚?几天没见就要告状,怎么,还真跟他方临渊过上日子了不成!

他的脸色飞快地变得难看,接着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霁月堂而去。

他倒要看看,这公狐狸是要干嘛!

——

赵璴其实有点儿冤枉。

他靠着安平侯夫人的身份脱离了宫禁,相应的便需有些付出——诸如要与方临渊扮夫妻,也诸如要每天浪费些时间,去霁月堂晨昏定省。

此事还要从三日前说起。

入宫面圣当晚,方临渊仍旧是宿在怀玉阁的,但第二天,天不亮时他便走了。

赵璴梳妆时,转头朝侧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听得绢素在侧说道:“安平侯一早便走了,方才他的侍从来说,他一早上衙门里去了。”

啊,原是躲远了。

赵璴单手执着螺黛,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方临渊与他独处时,警惕得如一只双耳直竖的兔子的模样。

“殿下您笑什么?”绢素问道。

赵璴并没意识到自己在笑。他浑不在意地嗯了一声,继续对着镜子画眉。

就在这时,吴兴海捧着个匣子进来,立在妆台边道:“殿下,窦府送东西来了。”

赵璴视线扫过去。

只见那匣子雕着观音送子图案,样式极精致,用的也是极名贵的红木。

赵璴扫了一眼,示意他打开。

匣子一启,便有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送东西的人说,是窦大人孝敬的。”吴兴海的面上闪过一丝细微的怪异,顿了顿,继续说道。

“……说是极好的坐胎药。”

赵璴笑了一声。

他抬眼看去,伸手从里头拿出了个药包,饶有兴味地打量了一圈:“药方送来了么?”

“没有。”吴兴海说。“窦大人说,待殿下吃完了,他们再送来,没提药方的事。”

赵璴抬头看了绢素一眼。

绢素会意,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那包药,打开了来。

“川穹,延胡索,柴胡,香附,益母草。”只略一翻检,她便流畅地说出了其中的成分。

片刻,她将药包放回匣中,说道:“殿下,除却明面上的那几味坐胎药材外,加了这几味药。皆不烈性,却都是活血化瘀、避子益经的好药。”

赵璴差点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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