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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昙这些日子一直混迹在云韶舞姬之间。
戎狄政变,可汗被杀,滞留在京的戎狄公主瞬间身份变得尴尬起来。
故国是回不去了,月昙只有上表请求赵璟容她暂住金陵,待部落旧部拨乱反正,她归去时自当重谢。
赵璟答应了。
这位戎狄小公主在草原时就以美貌善舞出名,戎狄舞蹈与中原舞蹈相融合,别有一番风味。
月昙新学了中原的五弦琵琶,今夜正经在御前献艺。
龙案上散落着几只空酒盅,赵璟拿起甜白釉酒壶,斟下一杯酴醾酒,仰头而尽。
他靠在龙椅上,烛光落下,映出瑰秀迷离的容颜,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玉人,美丽矜贵而虚幻。
一阕舞结束,舞姬们齐齐跪倒于御阶前,赵璟兀自目光散落,迟迟无音。
崔春良上前低声提醒他,他才恍然回神:“都起来吧。”
月昙将琵琶抱起,笑着问:“官家喝的什么酒?”
赵璟轻晃了晃金酒樽,“这是酴醾酒,甜米酿的,以酴醾花熏香浸染,膳房用冰湃过。”
“冰?”月昙打了个寒噤:“都快入冬了,官家怎得还喝冷酒?”
赵璟笑了笑,吩咐崔春良:“拿一壶去热热,赐给月昙公主。”
本来热闹纷呈的殿宇因歌停舞歇而迅速冷寂,赵璟受不了这样的安静,道:“停下做什么?接着舞啊。”
舞姬们迅速甩袖步入舞阵。
左班都知仲密恰在此时求见。
如今左班是朝中炙手可热的衙门,因里面都是宦官,毋需在意宫规忌讳,常常深夜滞留御前不归。
仲密应召躬身走到赵璟身侧,看了眼满殿婀娜的舞姬们,欲言又止。
赵璟饮尽樽中酒,道:“说就是。”
“吏部那几个帮着萧相国卖官鬻爵的奸佞已经处决,奴奉命查抄了吏部尚书的家,已将他投入左班诏狱,他……”
赵璟问:“怎么了?”
仲密颤颤道:“他没扛住刑具,死了。”
“你们把他弄死了?”赵璟那双精致的眉宇微微蹙起。
仲密凑近他,脸上堆砌着深深的惶恐:“官家啊,这老贼与萧相国过从甚密,又实在嘴硬,奴为官家分忧心切,一时没拿捏火候。”
赵璟看了他几眼,揉揉额角,意态慵懒:“算了,死就死了,他掌吏治,平日里没少跟萧琅同流合污,死在狱里也不冤,只是你得处理干净了,省得谏院和御史台那帮老匹夫来烦朕。”
仲密笑盈盈应是。
他捧上一只狭长的髹漆匣子,里头盛着一柄龙剑,错金为鞘,红宝石嵌做龙眼,在暗夜宫廷里散发出威严的光。
“这是奴从吏部尚书家里抄捡而来,据说这老匹夫当年还是前周天子跟前的筵经官,因满腹经纶、妙语连珠而博得明德帝龙颜大悦,顺手将御剑赐予他。”
仲密一边说,一边想,这个明德帝还真是嗜剑如命,赐给文官剑干什么。
赵璟来了兴致,将龙剑拿在手里把玩,崔春良恰好将温热的酒端上,他朝月昙招了招手,月昙立即放下琵琶走到他跟前。
“你会舞剑吗?”赵璟问。
月昙微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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