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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思议地睁了睁眼。
祁纵有些不好意思:“家里人最近身子不舒坦,每日只能在床上躺着,我瞧着也不大痛快,也请过大夫,大夫只说需得慢慢调理,急不得,但她身骨弱,月月都要来这一遭,未免太过痛苦,因此我有些急于求成了。”
方箬知方知误会了,但也很高兴地道:“说起这个,那可有的说了。”他叫店小二上壶好
茶,“得润润嗓子。”
祁纵故意道:“方才已经点了酒和一桌下酒菜了。”
方箬知忙摆摆手:“可不敢再喝了。”
两人相视之后,都笑了起来。
于是等周疏丞下了衙赶来后,推开门,见到的便是祁纵与方箬知把茶言欢的场景,这场面太过惊悚,周疏丞退出后又连开两次门,才敢确信方才所见并非是幻象,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他摇头进入道:“这场面倒是罕见,你们再谈什么?”
祁纵扫了眼方箬知,道:“已经说到了孕妇生产后,该如何护理的事了。”
周疏丞道:“这也值得谈论?稳婆奶娘丫鬟,那么一大帮人是干什么吃的。”
方箬知道:“话不能这样讲,仆妇只能从身体上照顾孕妇,孕妇十月怀胎辛苦,更缺的是家人的关怀,此时夫君的体贴尤为重要。”
周疏丞撇了撇嘴,问祁纵:“你也这样想的?”
祁纵笑而不语。
周疏丞便道:“好你个叛徒。你与你那小妾的事如今可传遍上京了,连安乐都知道了,前儿还夹枪带棒嘲讽我,说同是朋友,我与你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你要真跟方大人般,做个远近闻名的妻管严,那她更有话要说了,没得闹我的心。”
祁纵仔细思考了会儿,道:“尚没到那地步,谁又能管得了我?倘若我真做了妻管严,也是甘心让人管教,只是我仍旧难以想象我究竟得爱这个人到什么地步,才能心甘情愿给自己套上紧箍咒。”
他说着,不由地看向了方箬知。
方箬知捻着胡须,笑道:“我与贱内早些年也是磕磕绊绊过来的,但是这二十几年风雨与共,衡王与先太子斗争时,我两次被贬,两次起用,都是她陪在我身边,替我操持家务,让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第二次被贬时,我还曾问过她是否后悔,想不想与我和离。”
“那时我们正冒着大雨回乡,驴车陷在泥地里拉不动,她骂我,有时间像个酸腐文人一样感慨来感慨去,不如省点力气来推车。有这样的娘子,夫复何求?你们都嘲笑我怕她,没有任何的大男子风范,你们却不知道,那是因为我信她,敬她,爱她,护她,难道在你们看来,非要闹得家宅不宁,怨气横生的,才是大男子了?”
周疏丞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祁纵。
祁纵微垂了眼,却没有接他的目光。
风雨与共么?若身侧当真有这样一个人肯与他患难与共,确实一辈子都可以圆满了。但沈不言显然不是那样一个人,她巴不得他远远地走开去。
可是想到那一包她送来的衣服,祁纵尽管知道那不过是她在履行宠妾之责罢了,但他仍旧不可避免地从那包衣服上久违地感受到几分温情。
只是沈不言的心如蚌壳般坚硬,就算再给他些时日,祁纵也难以保证他真能将她的心给撬开,而且那般花费心思得到的感情,当真是真情吗?
祁纵困惑不解。
桌宴散后,周疏丞叫住了祁纵:“安乐如今对你那小妾很感兴趣,想下张帖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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