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犟不犟的,已经不是他的人了,何必每次都这么莫名其妙地收尾。

聂斐然良心难安地受了他一番贴心照顾,越想也越气闷,感觉他们又陷入了过去那个怪圈,不过同从前不一样的是,他不再有诸多顾虑,于是不管不顾地又坐起身,拉开帐篷——

“陆郡。”

他笃定男人没睡,果然陆郡正靠坐在一块石头上,被夜色一衬,很孤独的样子。

“别生闷气了,可以吗?”

陆郡才起身过去,假装没听见后半句,问他,“你要什么?”

聂斐然一把将他抓进帐篷:“一起睡。”

然而说完又感到自己冒失,觉得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脸热了一瞬,解释道:“我是说,你也需要休息。”

陆郡没接话,他想自己当然是有自知之明的。

然后聂斐然往旁边挪了挪,让开垫子一部分,示意他一起躺下去。

第4章 04

帐篷不大,尤其对两个大男人来说,甚至有点挤。但无论如何,当下睡在一个被窝里都是不合适的。所以陆郡把被子全盖在聂斐然身上,压着被边,隔了一拳距离躺下。

其实两个人都没有睡意,黑暗里盯着帐篷顶,谁也没开口。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同床共枕过,但对彼此的味道还是很熟悉。聂斐然被捂得严严实实,很快起了一身毛毛汗,试图悄悄把脚伸出被窝,然而不小心蹭到陆郡小腿,又急忙缩回来。

“睡不着?”过了半晌身边人张口道。

“嗯。”聂斐然老实答。

“睡不着也睡一会儿,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于是安静了一阵,陆郡渐渐有了一点睡意。

“陆郡,”聂斐然突然轻声问:“你睡了吗?”

“没有。”陆郡平声答。

然后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下文,以为聂斐然睡了,于是侧头看,问:

“怎么不说了?”

“我想说的。”聂斐然忙道,然后又停顿了一会儿,轻声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麻烦你,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陆郡的睡意走了大半,换了个姿势,把胳膊垫在脖子下面,继续道:“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失败。作为你曾经的爱人,聂筠的父亲,员工的老板,父母的儿子。好像每一个角色都很失败。”

天之骄子一般的人,很少这样自我剖白,聂斐然没有打断他。

“今天来的路上我一直想,第几次了,我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才会让你自己宁愿独自承担生养的痛苦,宁愿自己背着几十斤的东西走这么多路,宁愿在这荒野外病得起不来让陌生人照顾也不愿给我一个电话。”他的声音夹杂着莫名的无力感。

顿了一会儿,他用一种听上去很痛苦的声音说:“你知道,很多次,我大可以起诉你剥夺了我作为父亲陪伴孩子的合法权利,可我不想这样公事公办聂斐然。我希望不是法律或者道德要求你才不得已找我。”他强调,“不管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

“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他说。

聂斐然听着,翻身背对他,眼泪从右眼流进左眼,最后被枕头吸干——

“我以前说过的,"聂斐然慢慢开口:

"只是后来就不想说了。"

两个相爱过的人,对怎么在一场谈话里精准地戳中对方痛点可谓无师自通。聂斐然是就事论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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