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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入冬开始,绵延的大雪天几乎没怎么停,断断续续的,将整个京城都掩在一片雪色中。
暗红宫墙雪色瓦,是偌大禁宫中唯一的色彩。
瘟神似的霍砚离了宫,朝会上无人掣肘,朝臣唯他马首是瞻,姜瓒通身舒畅,一脸闲适的盘腿坐在炕床上,手中拿着一卷书,炕桌上的茶碗升着热腾腾的水雾,满室弥漫着清冽的茶香。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过来,指尖捏着颗剥了皮的葡萄递到他嘴边:“这是暖棚里新出的早葡萄,皇上尝尝甜不甜?”
姜瓒垂眸瞥了一眼,眼前白嫩的指尖上沾着紫酽酽的葡萄汁,衬着晶莹剔透的果肉看上去无比香甜可口。
他张口将葡萄吃进嘴里,转头避开了那试图在他唇边流连的纤指,对身侧哀怨的眼神视而不见,点点头随口赞道:“味道还不错。”
身旁的人静默了半响,突然出声道:“皇上是不是已经厌弃臣妾了?”
含嗔带怨的女声,让姜瓒身形一顿,他迟疑着侧头看过去,着一身风信色绣并蒂莲宫装的白蕊正泪眼盈盈的望着他。
姜瓒错开她的眼,打量着她。
毋庸置疑,白蕊虽算不上天姿国色,倒也秀色可餐,她如今有孕三月余,衣衫又穿得宽松,并不显腰腹,倒是胸前越发挺翘玲珑,面色红润,如同荷绽,比从前更添韵味。
姜瓒喉口轻滚,将手中的书卷扔去一旁,朝白蕊张手:“来,让朕抱抱。”
白蕊眼角一红,如同投林倦鸟,娇娇的埋首进姜瓒怀里,细嗅他衣襟上沁人心脾的龙涎香,终于安心的笑起来。
她是爱姜瓒的,若不是他的心开始游离,她又怎么会迫不得已,试图招惹霍砚那鬼物呢。
突然,白蕊面上幸福的神情骤然凝固,她从姜瓒身上浓郁的龙涎香中,嗅到一丝姑娘家的脂粉味。
他好不容易来看她,来之前还不忘与其他女人勾连?
白蕊只觉得胃中酸水直冒,终于忍不住推开姜瓒,转头伏在案边干呕。
被推到一旁的姜瓒,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冷笑一声:“看来是愉嫔厌弃朕才对。”
他此话一出,白蕊眼中的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只觉得自己悲哀。
她凄声道:“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臣妾有孕以来,已经闻不得任何脂粉味,明明是皇上沾了不知哪个姐妹身上的胭脂香,怎还来冤枉臣妾?”
看她说得不似作假,姜瓒半信半疑的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可他什么也没闻到。
他确实知道白蕊自有孕以来,多了些奇怪的忌讳,和舒瑶光腹中之子不同,他无疑是期待这个孩子的,所以对那些忌讳大多一一照做。
她闻不得脂粉味,来关雎宫前,他便不与后妃接触,今日他特意沐浴盥洗过,桑落还给衣袍熏了很久的香。
哪里有什么脂粉味。
姜瓒心下便认定白蕊无理取闹,看她哭起来只觉得平添烦躁,恰巧杜岚来说,他等的人回来了。
他当即拂袖起身,冷眼瞥向还在作呕的白蕊,她一脸泪痕,脸颊上的脂粉被眼泪洗刷出道道白痕,狼狈又滑稽。
这就是她所说的闻不得脂粉味吗?
姜瓒顿时心中生厌,连多一句话也不愿与白蕊说,不顾她连声挽留,不带任何犹豫的转身离去。
他走后,白蕊再也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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