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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盘中取下一支鸡尾酒,递给姚辞的时候一下子没拿稳,高脚杯倾翻在地,酒液泼溅出来,桌面也留下了不多的液体,淡淡酒精味道在附近的空气中散开。
“不好意思,我马上处理干净,”李拜添惊慌失措地用手掌去擦桌上的水渍,“还请二少爷不要责罚。”
“快着点儿,不然砍了你的手。”姚辞语气不善道,目光落在李拜添的手上,看出对方的动作是按顺时针方向进行。
这是他们事先商定的暗号,下午姚辞带李拜添来赌场踩过点,此刻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是事先设计好的。
“牌给我。”姚辞对荷官说。
荷官递给他,姚辞翻开,是一张黑桃J。
他示意停牌,荷官翻开暗牌,还需要再摸一张。
姚辞单手支着脸,笑嘻嘻地看着荷官又拿了一张牌。
方片Q,点数太大,爆了。
姚辞吹了声口哨,看守的脸绿了,眼见着姚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赶紧阻拦道:“二少爷,这就不玩了?”
“还玩?”姚辞上下打量他一番,“你还得起吗?”
就是因为还不起才想让他接着玩,输了好抵债,看守尴尬地活动了一下嘴角,想赔笑又笑不太出来。
“玩也行,”姚辞的视线贴着看守的胳膊落下去,又坐回了椅子,“不过你没钱了,先把这只手押给我吧。”
看守闻言立刻哆嗦了一下,姚辞不依不饶道:“还犹豫?你这胳膊值这么多钱么?”
赌场这种地方一个“钱”字逼死人,看守人骑虎难下,只得点了头。
李拜添方才简单擦了桌面上的污渍,姚辞同看守人定下赌约的时候他去取了清洁剂回来,荷官再一次发牌,李拜添蹲在地上用清洁剂喷地毯。
姚辞这回下的还是最大注,荷官给他两张明牌,李拜添从地上站起来,大概是清洁剂沾了一点在眼皮上,他伸出左手擦了一下。
这个小动作落进姚辞眼里,他会意地对荷官说:“停牌。”
荷官翻开暗牌,先前的是张红桃J,这张是梅花8。
姚辞“嗤”地笑了一声,张开手指,他的是两张方片K,赢了。
小山一样的筹码堆在面前,一枚枚彩色金属片因为被万人过手磨得很光滑,姚辞潇洒地伸手一推,山崩地裂,筹码哗啦啦倒在桌面上,金声玉振,穷奢极侈。
“恭喜二少。”荷官撑住桌面,微微欠身。
看守腿软了,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二少爷,求您……”
“求我什么?”姚辞低下头看他,“求我再玩?你的手还够用么?再这么下去,你是千手观音我都能给你剁成断臂维纳斯。”
看守不敢说话了,姚辞眸光流转,忽而笑了:“这样吧,你拿一样东西来换,不仅你的手我不要了,连这些债也一笔勾销,你看怎么样?”
从赌场里出来的时候,姚辞手中多了一本装订好的船上货物清单,顺带还让看守下了保证,不许再让那位小姐的男朋友进出赌场。
他回了房间之后,又拿出之前的入住介绍手册,翻到船体与航程基本信息那部分,同货物清单对照着看,看完以后便抽了支笔在旁边演算,在船体模型图上画下一道横线。
现在夜深了,他要确认的事情得留到明日天光大亮时才能做,姚辞将那张图纸撕下来,用笔压在了桌上。
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他这时候才觉出累,去浴室洗了个澡,披着睡袍擦头发的时候,想起了那个安安静静躺在他通讯录里的倒霉未婚夫。
裴赠是个闷葫芦,一整天都没给他传过简讯,也不知道这人成日呆在房间里憋不憋得慌。
说不定这时候他给人家解解闷,对方还能记着点他的好。
姚辞点开同裴赠的消息界面,指尖点着屏幕,煞有介事地给对方发了一条诈骗简讯:“先生您好,我是保险公司的,请问您平时远距离外出一般都乘坐什么交通工具?”
他的头发快要擦干的时候裴赠回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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