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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伤害或许能痊愈,心理的伤害一旦造成难以治疗。
“是,”那人终于开口,嗓音暗哑、疲惫,“是我的问题,我以后都会注意。”
对方不再说话,鞋底踩在木质地板的声音响起,朝远离的方向消失。
房间陷入安静。
过了片刻,房门咔哒一声,又被人推开,那人在门口停了一停,朝床的方向走来。
床垫一陷,对方在床沿坐下,伴随俯下身体的动作,他把手隔被子放在床上之人的肩头,低低说:“怡怡,你醒着对吗?”
方青宜闭目没有回答。
闻驭静静坐着,垂眸不再说话。
体内埋藏多年的刺,在这三天的凌虐里,拨皮抽骨一般从血污里拽了出来。隐匿的偏执、阴暗与疯狂,竟全然不加克制、不管不顾地加诸在了无从反抗的方青宜身上。
闻驭心中变得死寂,疼痛一点点强烈,后知后觉弥漫四肢百骸。
方青宜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躺着,但睡眠并不好,总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迷糊间有人按住他的腰,轻轻脱掉他的裤子。方青宜陡地一惊,双腿下意识并拢。
“是我,”闻驭急忙说,轻轻抚摸他的背脊,指尖摸到睡衣上沤出潮湿冷汗。他呼吸一窒,停下动作,看着方青宜低声解释:“你别怕,我不做别的,你需要换药了……只是给你换药。”
方青宜缓缓回神,陷在床单里,没精打采地眨动眼睛。好像醒来是异常消耗精力的事情,没多久,他倦倦闭目,把脸埋入枕头,任由闻驭将药栓塞入他的下体。
闻驭给方青宜换了药,给他穿好裤子,关灯躺回被子里,从背后揽住方青宜的腰。方青宜原本就瘦,这几天下来,肉眼可见的愈发消瘦,隔一层睡衣的布料,也能清晰感知对方皮肉下一截截凸起的肋骨。闻驭眼神黯了黯,想要抱紧又不敢再抱紧,只能虚拢着他,高挺的鼻梁蹭了蹭他散发沐浴乳淡香的头发,在昏暗寂静的房间里陪他沉入海底一般睡去。
闻驭十一岁,跟随母亲第一次走进方家,闯过大厅到后面的草坪,见到一个小男孩快步走来。男孩热得脸色通红、鼻子沁汗,书包往椅上一扔,理所当然命令闻驭帮他倒水。太阳很晒,他待得烦躁,把玩手中瓢虫,定定打量对方没动。心想:这就是方家最小的少爷。
住在一栋房子里,日子一长,闻驭总忍不住捉弄他。方青宜一紧张或不高兴就爱啃指甲,每次被闻驭撞见,闻驭都要嘲弄几句,说他乳臭未干、还没断奶;方青宜过敏,西医不见好,家里找中医开药方。中药苦,方青宜绷一张小脸,说什么不肯吃药。闻驭便跟他玩游戏,打赌谁输谁吃,方青宜不肯认输,每次又总输给闻驭,苦得舌尖麻到喉咙的中药,被闻驭捏着下巴强行灌进肚里。
还有,方青宜怕疼,外人不清楚,闻驭是知道的。
不小心摔到哪里,眼眶都会迅速红一圈。他倒并不出声哭,或许觉得哭很没面子。但那副强忍眼泪,紧抿嘴唇的模样,反倒让闻驭觉得更加委屈又可怜。
那些年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拂去覆盖其上,因时间流逝而累积的厚重灰尘,重新浮现闻驭脑海。
伴随对最初记忆的回溯,闻驭浑身上下,突然骨头敲断了似的痛。他猛地想了起来——在他遭遇备受折磨的霸凌之前,他与怀中这个人,其实悄然建立起了某种只属于两人的亲昵。
然而,当他的课本第一次被撕碎、校服里沤着污水、书包里莫名塞了女孩裙子之后,当他在学校被辱骂野种、孤立排挤,回到方家也同样遭受无论主人还是佣人,不动声色又充满恶意的对待之后,方青宜选择了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他被前所未有的错愕与困惑冲击。
两人的关系急遽拉远,他试图走到方青宜面前,问他为什么?然而方青宜不等他走近,便像躲避病毒一般,匆匆扭头快步走开。终于有一天,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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