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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奴才刚进来也想过一头撞死,落个畏罪自杀对谁都好。”他杀过的人,做过的事,能痛快死了也算是便宜了他,叶时雨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可奴才偏又舍不得死得这么快,就想着要不就这样不吃不喝地慢慢死去,能再多想一会儿也好。”
已至今时今日,自己真的甘心与他阴阳两隔吗?
其实从来都不甘,叶时雨自始至终都清楚地知道,不然正如他所言,一头撞死在诏狱才应是自己最为正确的抉择。
可他在犹豫,始终在犹豫。
叶时雨的呼吸变得急促,一个一直深埋于心底的念头开始蠢蠢欲动,他想与眼前这个人在一起,无论他是那个落魄的皇子,还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他想!
叶时雨虽仍嘶哑到断断续续,狼狈到了极致,可他渐渐打开了一直紧绷的双肩,原本死死攥着衣角的手指逐一张开,张开双臂迟疑了一下,而后紧闭双眼投向那想了许久,念了许久,却一直心怀怯怯的怀抱。
待再次抬起头来,叶时雨目光之中已不见了悲戚与彷徨,一双眸子无畏地看向同样看着自己的双目之中,双唇张了张,轻轻吐出两个字,
“我敢。”
耳边的呼吸变得隐忍却急促,不知是谁先倾倒向谁,两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靠在一起,这种亲密无间的,无关情欲的依偎,让二人皆是一阵恍惚,此地好似不再是令人恐惧的诏狱,而是那状似孤冷,却无论在何时忆起,都能暖了心间的承欢殿。
难以抑制的情意在心间翻涌,撞得人胸口发痛,眼眶酸胀,手指颤麻。
他不想死,愈发地不想。
那就……就自私这一回。
“皇上,时辰已不早了。”
突然而至的声音让两人霎时间从回忆中抽离,潮闷难闻的诏狱让两个人逐渐归于冷静。
叶时雨听出这是司夜的声音,他早就忘了还有一人在外面,方才还一副无惧世俗的无畏模样,可在自己视如亲眷之人面前,仍是红了双颊。
诏狱的通道中,脚步声依然清晰,只是这次由近而远,渐渐消失。
叶时雨低下头,忽而发现自己的衣服上竟沾染上了不少血迹,他疑惑地用手指轻轻捻过,暗红痕迹黏腻在指尖,这才惊觉原来他手臂上的伤口早已崩裂。
诏狱又恢复了死寂,监牢中的人静静盯着那幽暗的通道,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跪下深深地伏在地面,许久许久。
第66章
高长风心中虽急迫,可他知道必须要将叶时雨的事冷下来,越是在乎,便要显得越不在乎,他不能让其再次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让所那些一心想置他于死地之人寻得一点可乘之机。
诏狱里虽不好过但却固若金汤,他只要肯放下赴死的念头,有萧念亭的人守在那里起码安全无虞。
现下于内,朝堂在短期内经过了两次宫变,早已空虚不堪,而这恰恰是高长风所希冀的,他抛出当年顾家一案,将所涉及之人皆已抹去了官职待审,所有人都明白,皇上这是誓要将薛家连根拔起,但除了在外正与杨子瑜僵持着的薛羽,当年此事最大的幕后指使者,谁都知道是如今还重病静养在宫中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自从被高靖南软禁后就骤然病倒,日日与汤药为伴,再待高靖南死讯传来,当夜就瘫了半边身体,就是想下床也下不得了。
无论如何,高长风依然要尊称太皇太后一声皇祖母,他来到慈安宫对着病榻问安,礼数上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床榻上的薛太后哪里还能见到往日荣光,原本略显富态的身体如今已枯瘦如柴,就连说句话都上气不接下气,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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