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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刚一沉,便马上伸手轻掩心口,似乎要将心中的烦闷强压下去。
众人都没有留意到王雱的不对劲,都还在打趣明远,要他这个陕西人说出南方诸地的好处来。
明远一边笑一边卖关子,瞥一眼身边的种建中,却忽然意识到,在这席间,种建中一直是被冷落的一个。
于是他又浅浅地抿了一口手中的甘蔗“酒露”,然后问种建中:“师兄觉得这酒怎么样?”
种建中瞅瞅盏中琥珀色的酒浆,突然一扬脖,将玻璃盏中的酒露直接倒入喉中,略咂了咂嘴,评价道:“好酒——”
那酒博士便露出微笑。
“只不过太甜。”种建中如实评价。
这酒原本就是甘蔗汁酿造的,种建中说它甜,也没有说错。
“够劲是够劲了,只是入口还嫌太绵软,不够锋锐。”
“像我们关西的大好男儿,喝的酒该辛辣、冲口、上头!”
明远心道:乖乖!我师兄不愧是西北出生,天生就是该喝饮烧刀子的人。
酒博士脸上的笑容转为尴尬。
可能是因为最近这酒露太过风靡,人人都夸,从来没有像种建中这样评价的人。
谁知种建中冲酒博士勾勾手指,将手中的酒盏往桌上一顿:“来,满上!”
捧着水晶瓶的酒博士顿时尴尬了。
要知道他瓶中这“酒露”精贵无比,价值千金。再加上酒劲大,不胜酒力的人“一杯倒”也是有可能的。
偏偏这与席间其他人气质风格迥异,与他人格格不入的关西大汉,喝酒就像喝水,让整杯满上?!
明远心中顿时笑开了花。
因为一旁的蔡京也正在尴尬,毕竟这一瓶酒露价格不菲,今日他好不容易装一回阔,在丰乐楼摆宴,谁知竟遇上种建中这样“好酒量”的客人,随时能把他吃穷。
明远心里正在发散,突然发现种建中眼神不对。
他顺着种建中的眼神看过去,心中大惊,顿时将手中的酒盏一放,马上站起来,大声道:“元泽,元泽兄!”
只见王雱脸色苍白,以手抚胸,额头上是密密的细汗,喘气很急。
见到这情景,酒博士也发出一声惊叫:“客官,客官你怎么了?”
原本一直坐在角落,抱着琵琶的歌妓此刻也丢下琵琶站起身,飞快奔出閤子。明远听见她在大声问:“大夫,此间有大夫吗?……哪位是大夫?”
在座之人也已经被着阵仗吓到了,全都放下手中的杯盏,朝王雱这边聚过来。
最着急的人当然是蔡京。
如果在这间閤子里,在他召集的宴会上,王雱有个三长两短,他蔡京就是往死里得罪了当朝宰相。就算有蔡卞那一层亲眷关系也势必无可挽救。
所以此刻蔡京扑到王雱身边,握住他的手,紧张地问:“元泽,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却听明远果断地说:“将他的衣领解开——”
蔡京不明白但是照做了。
明远又吩咐那酒博士:“去将窗户打开!”
如今已入夜,閤子两面糊着桑皮纸的窗户都紧闭着。酒博士跑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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