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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裙子就有了一个Cache-batard(“隐瞒野种”)的恶名,又称“私生子的遮羞布”。
就如我之前说过的那样,忠诚和贞洁在上流社会是一种难以寻觅的美德,只存在于传说之中,那么自然而然地,上流社会的仕女们每天都面临着禁果暗结的风险,这种风险往往来自于她的朋友或者骑士们。为了维护夫人们和她们的丈夫、朋友的名声,以免多疑的社交界根据某个男子的行程一下子判断出那位可怜的丈夫戴上了绿帽子,臃肿繁复到能把苗条的身材变成水桶、让人判断不出妻子是否已经怀孕了的钟式裙便成了最好的遮掩手段了。
一旦怀孕就会面临比有丈夫的贵夫人们更可怕的局面的是未婚的小姐们,如果她们在未婚的情况下由于轻信或者出于一腔柔情未能守住阵地——由于上流社会的风流习气,这是个很常见的事情——从而导致了怀孕,那么她们要么偷偷服用某些药物来赶走这不受欢迎的客人,要么瞒天过海将孩子生下来丢弃到收容弃婴的修道院,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而怀孕的事情一旦败露,除非这桩风流韵事的另一方位高权重——就如谚语所言,“只有老古板才会认为国王的宠姬不体面”——否则,等待她们的只有身败名裂,被视为自甘下贱的堕落者、下等人,从此不再被视做体面的人来对待,人人耻于与之交谈,不要说对等的婚姻了,就是她们家族和家人的名声,也将受此拖累,沦为笑柄。
相对的,只要不闹出怀孕这样严重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退步、无伤大雅的。海莲娜的父亲夏尔特伯爵之所以被路德维希斯堡的贵族笑话,也正是因为他像一个乡巴佬一样,在看到我在海莲娜的房间时不仅没有遵循贵族间的潜规则当作没看见退出去,反而还想把我抓起来打一顿,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
在我的思绪徘徊于路德维希斯堡与海莲娜相处的时光时,塞莱娜小姐若无其事地用勺子拨弄了一下精致的小点心,仿佛只是在考虑要吃掉哪一块一般,在不经意的动作之中,画在瓷盘中的钟式裙图案很快就被点心模糊成了一片看不出模样了,她抬起头,对我温柔地笑了一下。
“在我和母亲处于绝境之中,即将遭遇可怕的命运的时候,伯爵大人派人找到了我们。埃德蒙小姐,您知道吗?当大人对我说‘你可以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发自内心地跪了下来,由衷地感恩圣母玛丽亚的恩赐。”
我将发散的思维拉回来,仔细地打量着她。
很难想象这样一位温柔可亲的小姐曾经经历过那样可怖的境地——父亲去世、叔父逐母女出家门、未婚先孕,命运对一个未婚的深闺小姐能够施予的最大的打击她全都赶上了。如果说失去父亲的庇护和没有嫁妆还可以下嫁给一个不要嫁妆的丈夫来保证自己的生活来源,那未婚先孕就已经将这个可能彻底斩断,从结局来看,塞莱娜小姐的情人在看到她不能带来嫁妆的事实后背叛了她,或者她根本就是因为未婚先孕才被叔父夺走所有财产并坚决地赶出了家门的。
我曾经听闻过在我母亲年轻的时候,路德维希斯堡出过类似的让一个家族名声扫地的事情——某位风流多情的小姐,因为过于天真的轻信而不幸遭遇了未婚先孕的难堪处境,事情败露后她的父亲将她赶出家门后情人也离她而去,最终她的下场是孤独地死在了一个破败的小修道院里。
相比之下,塞莱娜小姐能够在这绝境之中遇到伊恩伯爵,最终安稳地生活在了伯爵身边,确实是算得上是上帝眷顾的运气了,这也能解释她为何对其他女侍从热衷的争宠如此淡然,那是因为她早已拥有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伯爵的承诺。
“对您的遭遇我非常同情,您的母亲,她还好吗?”
思来想去,我只能这么问候了一句。
“感谢您的关心,她现在在伯爵大人的庇佑下的一座修道院里过着简朴的生活,以最虔诚的心情来为伯爵大人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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