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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生在幽暗之处的蛇,生来就被关在笼中。
有一天,漫天飞舞的蝴蝶累了,栖息在了笼子的门前。
蝶翼脆弱可怜,蝴蝶却斑斓缤纷。
笼中之蛇就这样生出妄念。
他想要拴住蝴蝶张开的翅膀,想要囚禁一抹散漫的月光——
他想要将这一片天空据为己有。
有人告诉他,这世间门总有不羁的猛兽甘愿被套上缰绳,也总有翱翔空中的雄鹰自愿进入牢笼。
可是没有人教过他,倘若在被驯服后,主人却人要抛弃它们。
在这时候,又该如何做?
温敛故神色空洞又茫然,眼底凝着化不开的浓墨。
哪怕在短短的烛火余光的阴影中,那些隐匿着,被窥探到一角的欲望也足以动魄惊心。
在过去的二十余载中,温敛故从未遇到过这样棘手的问题。
他太贪婪,尝到了丁点儿甜头,就想要全部的糖,得了一丝温暖,就觊觎着要将月光据为己有。
温敛故想要的太多,去又茫然到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究竟该如何解?
……
江月蝶。
念起她,心弦刹那间门被拨动,温敛故缓过神,眼中明明灭灭,几息之后,皆归于一片平静。
他想到了。
既然江月蝶爱她的家人。
那么,他也可以成为她的家人。
唇角弯起清浅的弧度,温敛故坐在床边,弯下身问:“你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很轻很轻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像是在呢喃梦呓中的自问。
江月蝶早已被温柔地放在了床榻上,她闭着眼,似乎有些嫌弃身旁人过于恼人,伸手拽起被子就要裹住脑袋。
她刚裹住,就被另一只手将被子拉下来。
再裹住,再拉下来。
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这场战役以江月蝶的认输作为结尾,她已经困得张不开眼,偏偏耳旁那人总在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问她。
“手好看,脸好看,脾气好……”江月蝶含糊地嘟囔着。
手。
她说过自己的手是平生仅见的、最完美的手。
脸。
她也说过自己长得好看,所有说他丑的人,都是嫉妒。
至于脾气……
她和旁人不同,哪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从未将他认定为危险,拒之门外。
每次自己和别人有什么冲突,她总下意识认为是旁人的错。
所以在她眼中,自己的脾气应该也算好。
这么一想,温敛故笑弯了眼睛。
她说得要求,他都是符合的。
“……最重要的、重要的一点……”
“他要一心一意,一心……”
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床榻上的女子就已彻底陷入了昏迷。
一心一意。
……一心啊。
温敛故倏地敛起笑意,烛火幽动下,他像是被烫到般,极快地眨了下眼。
他是妖。
妖生来就没有心啊。
既然这样,又如何做到一心一意?
手掌覆上了自己常年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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