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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到,竟将那只手甩了出去,瘫在几上。那是他的手,手静静地躺在桌上,墨色的骨骼像是件死物。
谢爵颤动了一下,喃喃道:“复喻……”
惶惶中他爬了起来,左手牢牢地按住自己右腕,把整个右臂按在几面上,“你能听到吧?你是什么东西……”
谢爵的视线模糊起来,他听见了自己把自己的手腕按得咯吱作响,像是就要断掉了。他还活着,那么他的手也活着,以自心而行之,此刻那手却陌生如死物。
手腕咯吱作响,小指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谢爵猛地惊醒了。他腾地松开自己那手,瘫坐在矮几前狂喘了几口气。腕子上一圈鲜艳的红印,可见刚才用力之深,谢爵不得不承认就在刚刚,他险些真的捏断了自己的右腕。
他又看见了扔在几上的骨哨,谢爵抓起骨哨,急切地呼唤道:“双行——陆真如!”
“真如……”谢爵心倏地拧紧了,断断续续呢喃道,“非虚妄……如谓如常。表无变易……谓此真实。于一切位,常如其性,故曰真如——”
真如,浊世上唯一一种不生不灭,不动长存。那时谢爵摊开的那册经卷,他憧憬这二字的宏大不灭,便以其做为了徒弟的名字。双行,智悲双运,福慧双行,承载着他对他唯一的期愿。谢爵想起了他在山中学到的一词:造化。或许在冥冥中有什么早已悄然铺陈,寄托着他的祈祷,世上唯一一种真实,如果他在,想必刚才便足以唤醒自己。
谢爵必须承认,他无比需要他。
他站起身,抓着骨哨和未干的墨迹。清水殿好像成了孩童记忆中的样子,变得很大很广,怎么也走不出去。谢爵的头越来越晕,视线也愈发模糊,他伸手摸索着墙壁,一步一步朝着正殿的门走。他生在一个虚妄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皮囊与白骨可以被拆分,世上与自己最亲密无间的人也许早被怪物取代。就连他自己的身躯内都有半具陌生的骸骨,那骸骨能染成墨色,赋予他超人的气力。
……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谢爵的身子沉得撑不住了,他扶着墙险些瘫倒在地。视线模糊成了一片深暗的色团,他无知无觉、轻声念道:“真如……双行……”
“若此世上……皮囊与白骨可以被拆分;皮不再是我的皮,骨亦不再是我的骨。”谢爵扶着墙想爬起来,刚一动又瘫坐回地上。他胡乱自言自语道:“你将拿什么来认出我……”
谢爵一头栽倒在地。
那团深暗的色团消失不见,恍惚间,他像是听见一个声音带着笑意。
“活过来时,我便成了死物。”
第118章 一一八·蛰伏
倘若贾玉娘真是画骨,那画骨养育着半大的孩子,便令人不寒而栗,只得不禁做最坏之疑:她养育着锁儿只是给自己预备又一具崭新的皮囊。思来想去,陆双行顿时坐不住了,扯下戚老汉的手,推开门就往外走。戚老汉长吁短叹,小跑着跟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几步,陆双行后襟子被人一拽,只听见“扑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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