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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骤然意识到这傻问题近乎是在亵渎师父,顿时露出一副说错话的无措神情,可怜兮兮地望着谢爵。谢爵并不在意,也不需要解释,既然徒弟能露出这副表情,那就说明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拍了拍徒弟的脑袋,转身往回。陆双行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几步,谢爵一停,站住脚道:“你这样一说,我倒突然想起来。以前,天人跟我说,山中就像一个……一个驿站。来自不同寰宇的人可以进入山中,但不能从山中去往不同的寰宇,只有天人可以在不同寰宇之间自由往来。”

陆双行的脑筋不够用了,不是因为多复杂,而是因为绕来绕去迷迷糊糊。谢爵看出他眼底茫然,拉起他的手,点在那食指上,进而解释道:“比方说,你我来自这儿。”他的指尖划到徒弟手心上,“我们可以从这儿,到山中去。”他再划到中指上,“另一些人来自这儿,他们也可以到山中去。”

这下陆双行听懂了,“但食指和中指不连通,不往来,对吧?”

“真聪明。”谢爵夸了一句,夸得陆双行更不对味儿了,撇嘴瞪他。谢爵好笑,但表情严肃了些,“可有些特殊的位置,可以把两个不同的寰宇连接起来。我会在后山上遇到天人,便是她在各界寻找有没有通过那些特殊位置去到了不同寰宇的人。”

陆双行其实已经察觉到他俩的话题跑偏了,不过谢爵难得跟他说这些,他倒也乐意听,遂没有提。谢爵说得轻描淡写,他无法想象山中的日子究竟如何,只知道所谓天人说的是真的,谢爵回朝时,那个比他还要年幼一岁的小皇侄已经长成了一代明君,成了一个眼神威严如鹰的老人。而他依旧年轻如初,好像所有人都没有等他,也无法等他。

陆双行心口说不出的酸涩胀痛,他没有来得及参与,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沮丧心疼。他的师父失去了母亲,错过了数不清的年,后来他长大了,那个能给予他温暖怀抱的亲人早已消逝无踪。

四下里黑暗环绕着师徒二人,陆双行看着师父、谢爵一手拢着被他披上的外衣,像是有点冷,在徒劳寻找着难以留存的暖意。陆双行再抑制不住了,从背后环住了师父。

谁也没料到,谢爵受惊似的腾地挣开了陆双行双臂,两人视线撞在一起,陆双行张开的怀抱还停留在半空。谢爵猛地回过神来,不由慌忙道:“双行?我走神了——”

陆双行眼底微暗,状似无谓垂下双手。他提着的那口气,便要用这口气撕开抑止的心绪说些什么,只是还没启口,谢爵眼神恍惚了下,冷不防直挺挺地倒下——

第88章 八十八·悬崖

从窗前往外看,那棵白玉兰开开落落,先绽出洁白如玉的瓣,然后才生满柔嫩绿叶。严冬时日树杈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土黄色的枝桠向着天穹无谓生长,像是水中绽开四散的墨痕,无法预料游向何方。

陆双行借着那枝桠发了会儿愣,轻手轻脚地将窗子关上,又轻手轻脚地落了锁。

他在常悔斋待的日子恐怕比在饮冰还要长,所有陈设闭着眼睛也清楚在哪儿。黑夜里无人点灯,他顺着黑夜游走进卧房,垂眼看向床榻以上。谢爵平躺在那儿,像是睡着了,发髻已经解开,柔软墨黑的长发有一缕不听话地翘到鼻梁上。陆双行看了片刻,伸手将那缕头发理出来拢好。他的心比万籁俱静的山顶还要沉、还要静,一片漆黑,连月亮都找不着。他总觉着自己的心其实很少有起伏,起伏大多也是因为师父。此时是难以言状的平和,毫无波澜,今晚是个安静无风的夜,夜色沉沉便能把时间拉扯得格外绵长,而他等得起。

陆双行爬上床榻,俯身躺在谢爵身侧,拿额头肆无忌惮地贴在他身上。在车上睡了太久,眼下困意全无,陆双行瞥见了谢爵从山中带回的那些书卷,好像永远不会泛黄变旧、崭新如初。谢爵也是这样的,他不会改变。

不知过去多久,陆双行听到一声沉吟,他没有动,看着谢爵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子,才意味不明说:“醒了?”

“……怎么回事?”谢爵眼前模糊,太阳穴也微微有些胀痛,半晌才清醒些。他放下手时陆双行也已起身,师徒俩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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