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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抽气的声音猛地回过神,张口便说:“松开我,你——”

“不松,”陆双行打断他,“你吓到我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谢爵一顿,睁大眼睛看着他,“什么?”

“你总是这样!”陆双行拎着他手腕把人甩回墙上,谢爵怕弄疼他果然也没有挣扎,陆双行抓准时机一口气道,“你总是这样,为什么不说?我不是就在这里吗,我不是告诉过你、只要你看我,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我不是那个小孩子了……”说着,他攥住谢爵手腕的那只手慢慢垂了下来,仍旧没有松开,两只手把两只手反剪在谢爵背后,压在墙上。谢爵被他牢牢制住,只能任由陆双行贴过来,额头轻轻顶着他的额头,“师父,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长大了,我不是那个小孩子了……过去你要独自面对的噩梦,往后有我了……”

骤然靠近,徒弟温热的吐息呼在面颊上,谢爵心底颤动了两下,不由自主想要侧开脸。陆双行一动不动,话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你让我觉得我很没用。”

“不是的,”谢爵心底再度抽动了下,不由自主反驳起来。自认出念乡起那颗绞痛的心愈发抽紧,他飞快地抽了两口气,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真如,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谢爵自己的声音也颤动起来,“在我的噩梦里,从来、从来没有人能够帮帮我。我以为我砍死了那个杀了我娘的怪物,可是她告诉我,我没有。”

“我能活着,我能站在这里,”谢爵痛苦地蹙着眉,最终他没有避开陆双行温热的吐息,把脸埋在了徒弟透着寒气的衣襟里。“我能活着,是因为那个占据了照顾我长大的阿姐,占据了我母后身躯的怪物起了恻隐之心。她摸过我的脸,然后拧断了自己的脊梁骨自尽,我只是砍烂了我母后的肉身——”

“现在,我比从前的日日夜夜都更恨画骨,也更恐惧画骨。”

陆双行缓缓松开反剪住谢爵的手,谢爵肩头微微颤抖着,短暂安静后,谢爵抬头,他看着陆双行,陆双行也看着他。窗纸上污浊而模糊的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芒,谢爵墨黑的眼仁儿定定地望着徒弟,他勉强笑了下,“他们越来越像人了。她说那是她的姊妹、主公。她懂什么是忠诚,什么是爱恨。他们会有情爱,有怜悯,有忠贞有仇恨。他们……不再像是非人之物了。”

“……我知道。”陆双行艰难地应了句,伸手摸了摸师父的脸颊。这次谢爵没有躲开,他读得懂他的痛苦和惶恐,因此也没有说完后半句话。

如果画骨变成人了,对于谢爵来说,许多事就都覆灭了。即便他的母亲死于画骨之手,谢爵也始终不靠恨意驱使自己,他自有他的责任与道理。此刻,谢爵仿佛变回了清水殿里跪在母亲遗骸组成的黑水中的稚子,没有人告诉他未来该往何处去。天下到处都是杀不完的画骨,他深深扎进了白骨丛,却始终看不透围绕在其中的团团迷雾。他给了陆双行一个未来和足以仰望的背影,而今陆双行穿过雾障追上了,他握住了他的手。

拜托了,陆双行甚至以为自己是在祈求。只要谢爵拉着他往前走、而不是仍旧固执地将他护在羽翼下;只要他冲他也伸出手,尽头是粉身碎骨,陆双行也愿意往前走。

“真如,”谢爵嫌少唤他这个名字,陆双行的手停留在他肩侧,毫不自知已抓紧了衣衫。“分骨顶的先生们曾教过你,骨差不查案、不探究,骨差们要做的是诛杀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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