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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马蹄哒哒混着风,谢爵听不见,一开口声音不由扬起来,“他们都是从曹林来的。”
谢爵讲说:“安厚四十年,曹林被画骨放火烧了,侥幸逃脱的大多四散离去,听说那地方至今还荒弃着。琴琴瑟瑟和曹先生先后来了分骨顶。”
放火烧了,那就是和当年的陆家村一样了。陆双行刚要再开口,谢爵继续道:“瑟瑟到分骨顶时只剩下一口气了,是琴琴一路把她背过来的。”
陆双行听罢一怔,安厚四十年,算算日子那年琴琴瑟瑟都不过十二岁出头,琴琴充其量不过比瑟瑟先从娘胎里出来半晌,妹妹就剩一口气了,想必姐姐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却能凭着毅力将妹妹一路背到分骨顶。
陆双行顿时哑然,蓦地又觉自己无比幸运。把他从火海中救出来的人是谢爵,是为天下人敬仰的小皇叔、分骨顶一品骨差。脱了师父照拂,大抵自己活不成今天这样。
“想什么呢?”
谢爵乍一开口打断了思绪,陆双行冲师父一笑,摇摇头,“没有。”
谢爵看了眼远方,收紧缰绳,“好了,起风了,不说话了。”
第38章 三十八·坟茔
入夜,师徒俩赶到天杏岗坟茔。灰暗的墓碑与土坟包起起伏伏,有的墓碑旧无人祭扫,已爬满了翠绿青苔。这里埋葬的大多是些附近的穷苦人家,半副棺材就能让一家子人勒紧裤腰带。一副副棺材与骨肉滋养着种不了田的荒芜土地,反而令雨水还未干尽的泥泞地里生出了许多野草野花。本该是在临冬之季枯萎的,经雨连下几日,浓绿色的草地像是块块青斑,上面又反生出了一株株细小的白花。师徒俩牵着马往里走,打量着四周。
画骨盗尸后往往无心再将棺材板掩埋回土,无数野坟茔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刚遭了场地动山摇,到处都是破开的坟包与翻露出的新土。此处倒是完完整整,走了老远也只有土渐吹落的坟包静静矗立。谢爵边走边不忘轻声交代、好似生怕惊扰了埋骨,“冬天尸首烂得慢,别光注意新下葬的。只要没烂得太过分,画骨都能再让皮肉长回来。”
这些陆双行当然早也清楚,可还是乖乖点头,随口接道:“挺奇怪的。腐坏的那些,画骨能让肉长回来,他们自己用坏皮囊生出的黑斑红斑却只能用修皮草修补。”
谢爵不置可否,分骨顶或许已自诩能与杀不尽的画骨相抗衡,但他们确实仍对画骨有许多不解之处。陆双行知道师父刚才一定“听到”了自己说的话,因为适才他正看向自己。谢爵似是想起了什么,站定脚步。
一阵寒风刺面,恰好他半张着嘴吸气,猝不及防呛了口凉风,捂着嘴咳嗽起来。陆双行眉心一拧,站到他面前挡住寒风,没忍住道:“我总觉得近日师父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了。”
谢爵摇摇头,等那阵寒风平了,陆双行才让出往前的路来。
这片坟茔不大不小,师徒俩仔细查看完了,便能从不远处的空地上看见破旧的义庄屋顶。灰顶白墙也像是座巨大的墓碑,半扇木门摇摇欲坠半开着,内里幽深黑暗。陆双行在后面拴马,谢爵欲进到房内,他迈开腿,陆双行蓦地抓着刀鞘、把玄刀刀柄递到了他眼前。谢爵接过了,推开义庄布满灰尘的木门。
小小一间义庄,借着灰瓦缝隙间漏下来的月光,屋里挽联白纸上写的墨字勉强得以辨认。他挥亮火折子,房内几口薄棺合着,角落里不知是谁好心,留下了一支几指长的白蜡。谢爵过去点亮蜡烛,身后陆双行也走了进来。他扫了眼几口棺材,微怔道:“有人。”
谢爵读完了他嘴唇,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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