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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伸手便要摸谢爵的面颊,谢爵不由闪了下,又硬生生定住不动,任由“少女”肆无忌惮摸了摸。她的手已开始暖出温热,很快便会与这具不属于她的皮囊愈加融合。陆双行攥紧了刀柄,扫了眼“少女”,见那只手从师父鼻梁上滑过,头皮快要炸开了。
“少女”毫无所觉,径自又说:“真好看的一张脸,怎么这么眼熟呢?”她问题一连串,“哪里来的,灰窟买的还是夺的?总觉得像一个人……”说着“少女”鼓起嘴唇冥思苦想,一人一画骨之后,陆双行暗自抽出玄刀背在身后。谢爵也瞥了他一眼,脚下悄声侧开身体,随口答说:“像吗?像谁,你好好看看,正巧我也不知道这幅皮囊来历……”
“少女”眨巴着大眼睛凑到他面前,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脸色突变。她面上强忍不动,脚下却想退,几乎是在同时,谢爵一把攥住了她手腕往下猛拽!那“少女”自然也是力气非凡,猝不及防间竟也没被拽倒,而是往后猛缩,她向后一躲,后脖颈子骤然撞上一把寒刀,登时鲜血喷涌!谢爵攥她腕子的手兀自不松,配合着徒弟那玄刀收力,只将“少女”旋到背冲自己,玄刀刀刃再度贴在了少女喉口上。
“少女”后襟被鲜血染红,一只手被谢爵攥着,一只半僵在空中。她来回扫了几眼师徒,咬牙道:“好呀,算我倒霉,出门就遇上骨差——”
陆双行眉目不动,手却突然将刀刃再压几分,顿时割开“少女”喉咙,血险些喷溅一身。
“双行!”谢爵呵了声,陆双行这才移开几寸玄刀。“少女”的头颅软绵绵歪了过去,口中边吐血沫子边断断续续嘶声,似在咒骂。陆双行看向师父,轻声道:“抓活的回去问问,还是就地斩杀?”
这画骨已然撞破二人实为骨差,显然留不得活口。至于那个所谓的洞窟……还有更合适的询问对象。陆双行想到此处,不等师父发话,刀突然凌空向下劈去,径直砍向“少女”腰后脊梁骨。那刀却不像砍上皮肉,非但没有血柱飞溅,反而从刀下蓦地爆出阵黑雾、散发出刺鼻的浓烈香气。“少女”不由挣扎,刀下一声刃与骨相撞的“铮”——她原本立着的身躯应声一软,谢爵眉头紧促着松手,“少女”倒下。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时令徒弟不明白叹什么,持着刀拿眼睛询问他。谢爵不语,陆双行只好默默收刀回鞘,垂手立在旁边眼睛追着他。谢爵兀自不理,把草丛里那把刀捡起来系回蹀躞带上,这才走过去接过徒弟手里的刀。他一接过,陆双行忙不迭抬手,微微垂眼盯着师父。谢爵帮他把刀系回带上,顺带理了理衣摆上的褶皱,“走吧。”
他刚转身,陆双行轻手轻脚地抓住他袖子,可怜兮兮道:“弄脏了。”
谢爵低头一看,原来袖上不知何时溅了几滴血,血污在深色衣料上洇出几枚漆黑如墨的印记。谢爵摇摇头,“脏就脏了吧,难免的。”
“回去我给师父洗。”陆双行晃晃他袖口,又道。
谢爵总算是笑了下,转身说:“哪里就用得着你洗了。”
不多时,地上那具“少女”身上的皮肉化为黑水浸入土地,只剩下一把雪白的骨头,像是刚刚淘洗过,没有挂上一丝黑水。陆双行大致看了眼,问说:“师父,要拣些回去修刀用吗?”
“没听司郎说缺骨头了,”谢爵轻轻摇头,“不要埋,就留在这儿,刚好来个打草惊蛇。”
陆双行点头。月光下,那具骸骨半遮半掩在草丛间,雪白雪白,不透半点暗黄。此时便是将这具已死画骨从世上彻底抹除的最佳时刻。只消日光一晒,那白骨便会暗成漆黑莹润的玄色,坚如磐石、难锉难磨。
他不由看了看腰际的玄刀。世上最锋利的剑也极难砍断于皮囊中藏身的骷髅,唯画骨之骨可斩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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