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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证明你不是画骨?”

大汉咬牙,憋了半天,“你们问问,问问别的人都是怎么被绑起来的!”

谢爵挑了挑眉,并不多言,当真不再理睬那剔骨先生。剩下几个五花大绑着的男男女女一一被带进屋舍里问话,越听陆双行的头越疼。他瞥了眼师父,谢爵倒仍是颇有耐心的温和相。

这些男女被亲眷、被邻里怀疑是画骨的缘由一个赛一个的离奇。因为偷懒少做了顿晚食,因为碎嘴议论,因为气大多骂了两句孩子……虽说还未佐证,他们可逮住机会大倒苦水,说尽了几天的委屈。语罢,角落里那剔骨先生嗤笑一声,念叨说:“我说什么来着?”

陆双行瞥他一眼,“缘由荒谬并不能佐证这些人中没有画骨。”

谢爵不置可否,拉着徒弟从屋里出去,顺带锁住了屋门。两人走远了些,陆双行才实话实说道:“我也觉得没有。”

“嗯,”谢爵点头。“但仍须得多留一晚看看。那具皮囊完好无损,画骨不该在极易暴露自身行踪的地方褪壳。这些人被怀疑的缘由都太……”他顿了顿,还是没把“荒谬”说出口,只是继续道,“说明近日村里并无异常。假设那画骨早也摸查清楚他寄生的那人底细状况,说明筹谋已久,不会把皮囊就褪在村外。若是仓皇褪壳换身寄生,在皮囊原本的亲眷眼前早也露馅了。”

在老者与庄稼汉们带领下,两人同村众确认了那些人口中的缘由,确实没人说谎。

当晚,两人在村里一间柴房落脚。

第6章 六·夜行

师徒俩猎杀画骨多年,漫野地都睡过数次,谢爵虽身为皇亲国戚,对吃住向来不挑。那老伯送来了火盆和几床厚褥子,还有盏火油见底的油灯。屋里被火豆圈出虚虚的圆影,随着不知从哪儿漏进来的风微微扭动。陆双行把稻草垫高、又去铺褥子,余光瞥见师父在烤火,手离火苗极近,若是旁人早烫得缩手了。

谢爵那只右手对疼痛极不敏感,有回刀柄将虎口都震裂了、血顺着手背手心一路流到袖子上他也没发现。陆双行倾身过去,把他那只手往回拉了拉,轻声说:“太近了。”他是用自己左手拉的,两只各含半副墨玉骷髅的手碰到一起,谢爵才如梦初醒一激灵,缩回手道:“好烫。”

陆双行状似随口道:“师父想什么呢?”

谢爵蹙眉,没急着开口,而是拍了拍徒弟适才铺好的褥子,“你睡吧,我来盯着。”底下稻草厚的那床本就是陆双行铺给他的,谢爵盘腿坐在旁边,全然没有要休息的样子。陆双行想了想,真的躺下了,没盖被子。他微微侧头看师父,多少个年少的夜晚谢爵总是为他守着安稳的梦,小小孩童日渐长高,拼命追赶他的步伐,却仍愿依偎进他的笼罩。

“你长高了。”谢爵蓦地说。

不等陆双行有反应,他又道:“来之前我恰好翻到卷牍,四年前一整个夏季,琉璃山附近频繁有人上报画骨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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