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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先凄苦地笑了下,“娘怎么这样讲?您教养我一场,难道不心疼我?您一味怪罪我,可在家书望待我是什么样子,您是看在眼里的,叫我守着那一块冰,捂也捂不化,难道我的心就不是肉做的?”
老太太“砰砰”又拍案两下,“书望就有不是,你也不该在外头偷、偷人来!”她说那几个字也嫌龌龊似的,狠扣着眉,把眼别了别,最终又别回来,“你这是自甘下贱!”
尾后四字,犹如一块巨石向梅卿砸来,使她站不稳似的晃了两下。渐渐的,她呆怔的目光松了松,流下两行冷泪。人却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者脑子里一时想起太多,太芜杂,简直一团蒙蒙沌沌。
这时候那妈妈忙打和,躬着腰劝老太太,“老太太您息怒,姑奶奶年轻不懂事,受了那起奸人的诱引,也是一时糊涂。您自己的女儿,哪有不认的?姑奶奶晓得错了,领回去教导教导,就改的。”
老太太气喘不定,默了半晌,攒着眉剔了梅卿一眼,“外头去,回家我再跟你说厉害的!”
妈妈搀送着梅卿,“姑娘外头坐着,别哭了,咱们一会回家去。咱们自家的事情,咱们自家关起门来说。早就叫您在外头走跳,要留着心,现世这些男人坏得透了,看人家女人生得好,也不管是姑娘媳妇的,只管拿好听话哄人!您年轻,哪里经得住这起人的哄……”
那后头的话句句指桑骂槐,连通判听在耳朵里,胆颤在心。此刻倒不论什么官职大小了,他再高过柳朝如,也不是什么首揆宰辅,终不能只手遮天。真追究起来,是他偷了人家的女人,况且济南谁不知道,柳朝如与董墨要好。
他慌着穿好衣裳,趁势要跑。走过老太太跟前,老太太翘着腿儿,扬起的绣鞋尖轻轻一勾,勾住他的脚踝,“嗳嗳嗳,哪里去?”
连通判只得往回退,立在她面前搭着笑脸,“您老听我说呀……”
老太太只管翘着小指把耳朵挖一挖,且等着。等了半日,他在那里“我我我”了半日,仍旧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没耐心再等,把指头一吹,吊起美目,“你倒是说啊!我倒要听听看,一个府台衙门的通判,逗引人家的媳妇与你通.奸,是个什么道理?”
说到此节,她像是想到什么,怒目圆睁,“我这女儿,一向乖巧听话,在家里从来都是好好的,怎么跑到你这里来?不知道你使的什么手段,恐怕是你仗着威势,欺压逼迫她也未可知!你这是强.奸官妇!走走走、这就与我去见官!”
“没有、没有的事啊!”连通判恨不能长出百只手一齐摆起来,唇上两撇八字须慌得乱跳。
老太太业已起身拽住他的腕子,作势将他往外拉,“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敢做就要敢担当!你说没有,我女儿如何在你的房子里?不是你强.奸.她,就是你使计诓骗她!我可不是什么年轻姑娘,由得你骗!走,先去见我女婿,我女婿虽然官微人低,可在济南场面上,是出了命的刚直,也不怕事。他的老婆给你霸占了,就是拼了命,也要讨个公道!”
连通判当下央求不迭,“哎唷我的老太太,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何必将事情闹大,闹出来,您女儿的名声也不好听,他们夫妻间也得生嫌隙,何苦来呢?”
“嚯!难不成由得你欺负?”老太太回身,凛凛地叉起腰来,“为了点不要紧的名声吃哑巴亏,那不是我梦家人的脾气!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你错看了我,姓连的,别说你就是个通判,再大的官我也见过,我也是有门有路的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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