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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陆丰的老仆低声对他道:“昨夜,韩国公忽然来了一趟,他见老先生病了,便没有多说什么,坐了会儿就走了,我问了他们家的侍从一句,原是广阳王世子回京了,我今早本想要去谢府同你提个醒,近日先别出门,正好你过来看老先生。”
李稚一听就明白了,“这事我已经知道了,那天国公府寿宴我其实也在场,我已经见过赵慎了。”
陆丰道:“你见过他了?”
李稚有些一言难尽,点头道,“是。”
陆丰道:“这事情还真的是难办,那位广阳王世子单枪匹马的也不知来京做什么,看得出来老国公也为这事犯愁,可惜谢大公子不在京中,他也没个人可以商量。”
李稚听陆丰这么说,忽然间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他对陆丰道:“老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先别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免得他担心。”
陆丰点了下头,“你也多当心些,这两日最好留在谢府别出门。”
李稚道:“行,我记住了,那我先回去了。”
李稚转身往外走,走到一半他又停了下来,脑海里仿佛有光一闪而过,他重新转过身,问了陆丰一句,“陆伯,你刚刚说,广阳王世子单枪匹马来京,这是国公府的人告诉你的吗?”
陆丰虽然不知道李稚为何多问这么一句,但还是老实地回道:“是啊,这是国公府的杨卿说的。”
李稚自然是知道杨卿是谁,这是国公府的老管事,在国公府的地位如徐立春之于谢府,李稚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回过神来,见陆丰不解地望着自己,他道:“没事,我就是随口问一问。”
李稚转身离开了贺府,出门时抬手撑开了伞,半片阴影落在了他的眼中,他短暂地停了下,继续大步往前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中,李稚果然就老实地待在谢府中,除了去看望贺陵外,他不再往外门口迈一步,而在谢府中,他也没有游手好闲,借职务之便,整理翻看每日尚书台、中书省的文书备录,皇帝已经知道了赵慎入京的消息,可以看出皇帝也是无比震惊,赵慎这阵子住在皇宫中,他人就没踏出宫门过一步,而外面三省六部已经暗中吵翻了天。
一阵风将窗户推开,吹在了正在翻着文书的李稚脸上,他抬头看去,窗外的竹叶在风中阵阵摇动,其中一片叶子被雨打落下来,无形的风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清晰的圆弧痕迹,果然只要仔细留意,再隐秘的事情也会留下蛛丝马迹,何况是这种人人皆有的共识。
李稚合上了手中的文书,回身去整理书柜,正要收回手时,他瞥见了自己放在架子上的家书。
李稚顿时从这纷乱的思绪中抽身出来,他忽然想到了一件无关的事情,好像有一阵子没收到京州来的家书了。这两年来,他每隔半个月往京州老家寄一封信,顺便也会寄钱回去,他爹不识字,会让村里的教书先生帮着读信并写回信,有时先生忙,回信就会慢些,但从来没有超过两个月。
他粗略一算,自己都往家里寄了五六封信了,都快三个月了,李稚思及此心中莫名有些不安,把上一次收到的信又拿出来看了眼,那阵子还是冬日,信上李庭不厌其烦地交代他冬天冷,要记得多穿衣服,买好的炭火,多吃点热菜,不要省钱,又把他寄回去的钱全给寄回来了。
李稚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想了想不对,开始回忆三个月前他最后寄给李庭的信上写了什么。
孩子一离开家往往都自觉地学会了报喜不报忧,李稚的家书上记录的全都是他平时遇到的琐碎好玩的事情,同时他能够隐隐地感觉到,和其他望子成龙的父亲相比,他爹似乎打心眼里不期盼他出人头地,回回都要在信上花费大量的篇幅劝他回家,车轱辘一样的话说了三年,最后李稚没看烦,教书先生都听烦了,后来干脆补一个字,略。
李稚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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