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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闻声回头:“殿下。”说着便迎上前。
太子笑道:“要出宫?”
裴砚颔首:“有些事要与太子说说,说完就出宫。”
“哦。”太子点点头,“那正好,孤与你一道走走。”
“……”裴砚一僵,想说不必,但太子已先一步转身向宫门的方向行去。裴砚看出太子这是本也想走走,便也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太子从容不迫地问他:“有什么事?”
裴砚垂首:“昨晚四弟专程跑来告诉臣,说臣的二哥在励王跟前谋了个差事,进工部了。”
他专门提及了裴烨,太子睇了他一眼:“孤记得你二哥与四弟是亲兄弟?”
“是,四弟不日前刚与谢姑娘完婚。”裴砚沉然,太子缓了口气:“孤知道了。”
而后沉默便在二人间弥漫了良久,直至出了东宫的大门,太子才又一叹:“如今父皇一直病着,每每召孤过去说话,话也不多。大哥接掌京中卫戍一事,孤心里也不安生,但想了很久,还是没有跟父皇开口。”
裴砚怔了怔,眼中一片惑色:“臣不明白。”
太子笑了声,心平气和地解释:“久病总是难受的,父皇最近脾气愈发不好,虽然并不苛责宫人,骂人的时候却也多了。”
裴砚目露了然:“殿下是怕挨骂?”
“那倒不是。”太子摇摇头,“孤只是想,这样的时候让他顺心些也没什么不好。御医说了,他这病虽走得慢,却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京中卫戍的归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便等他好了再议吧。”
裴砚一时懵了,他隐约发觉,太子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将皇帝的平安喜乐放在了首位。他从前从未这样想过,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天家竟还能有这样的父子之情。
裴砚心底因而生出一股复杂,其中自有几许动容与羡慕,却也难免不安,踟蹰了良久,终是又道:“臣有一问,殿下恕臣无罪……”
“孤知道你想问什么。”太子睇着他一哂,“你是不是想问孤,万一励王以此为始,继而步步得势,孤该怎么办?”
裴砚无声以对,算是默认。
“太傅也问过孤同样的问题。”太子淡泊一笑,天边玉轮洒下来的银辉拢在他身上,映出一股出尘的气质。
他一字一顿道:“裴砚,圣贤书上说,物格、知至、意诚、心正、身修、家齐、国治、天下平,总是有道理的。咱们读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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