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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人听到巨响,要进来,被朱晏亭厉声喝止。
响动之后,椒房殿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已过中夜,殿宇静得只有烧的烟在流转,被打翻在地的香灰之间,丝丝缕缕的白烟缠绕、攀爬、纠缠。
许久许久,朱晏亭才平复了胸口的起伏,望着她。
她很久以后才出声。
声音在方才的怒中沙哑了,哑着嗓子,带着一点轻轻的疲倦。
“去吧……”
“是我之过,不应该对你发作。”
“她的成败得失,由人评说。”
“我的也是。”
……
最终朱晏亭送出去的那封书信,既没有公事公办,也没有借人口舌诉己之思。
而是在万般思忖过后,只写一句:“君未至,诸事不能定,思君甚,盼君归。”
绢封入囊,交付郑思危。
随后飞骑走掠如电,扑向景陵邑,被告知圣驾已往干陵去,郑思危匆忙跟上。
今上登基之初便兴造干陵,徙山东豪富之家住陵邑,如今六七载过去,山陵初现雏形,城邑也初露峥嵘。
将作大匠、少府丞等随上巡干陵。
元初三年的燕王叛乱,战马一嘶废钱千万,陵墓的修建也缓下来,郑思危到时,见工匠、刑徒等筚路蓝缕,还在搬运神道上用的青砖。
将作大匠在与皇帝仪事。
郑思危报了讯,齐凌忙中还是宣了他过去。
郑思危奉上那封囊书。
皇帝面前的案上摆着山川舆图,将作大匠还在说话,他往后稍却上身,在案底展开绢书飞速扫掠了一眼。
只一眼,复正襟危坐。
须臾,似不确定一样的,又在袖底展开那书扫视后半截。
“陛下?”将作大匠以为有军机要事,意图先退。
齐凌摆摆手,看着案上舆图笑:“不必。”
等禀事的都走了,郑思危才问:“皇上,提前摆驾回宫吗?”
齐凌思索片刻,道:“行程既定,诸卿听候,岂能轻改……过几日吧,再等一等。”
他说罢,又重复了一遍“再等一等”。
他说着,将那绢书捏在了手中,折了两下,收入袖底。
……
次日,皇帝尚未从景陵邑回来,李弈先到了长安。
不知出了什么事,比他报上的时间足足早了十日。
也恰是这几日,皇帝不在,舞阳长公主齐湄不知从哪里接到了消息,在长安城北设台、温酒迎接李弈。
官道上,北面来者风尘仆仆。
齐湄温了酒,备上雁巾羹一鼎、熬鹄一鼎、炙犬肝一碟、梅子雀醢一碟……都用炭火温着,为他接风洗尘。
齐湄的仆从觉不妥,劝她:“后将军归朝,恐有要务在身,殿下不宜张扬。”
齐湄不以为意,扬起玉盏一样下巴,笑道:“上回他在宴上拂了孤的面子,若不让他饮下这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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