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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几叶樱花。
很好的天气,他的心情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夏树早就警告过自己不要在琴酒身上寄托多余的期望,他的仁慈和偏爱是指缝里漏下来的沙子,吝啬且硌人;总指望着别人的赠予过活,只会过得越发痛苦。
可当事实赤裸裸地摆到他面前时,又如此令人难以接受,还找够条件的证明题连带着试卷一道被吞天火焰吃掉,火舌卷着残秽讥笑夏树的天真妄想。
是Gin,是组织的Top Killer,唯独不是他梦里见过的人。
“认错人很失落”这个理由,足以支撑北条夏树继续自欺欺人了;他不再深究更深层次的失望,在朝升夕落间一天天努力转移注意力,试图让自己快乐起来。
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月。
北条夏树生得一副好样貌,又会哄女孩子,小护士们都喜欢他,都想趁着换药查房的功夫多跟他说几句话,所以倒也不寂寞。
雪莉来探望过他一次,也不知道组织那边怎么肯放人,大概是用什么条件作为交换。
她身后的跟着几个保镖站在病房门口,等着他们结束会面,把研究所的珍宝全须全尾地护送回去。
“跟探监似的。”他打趣,“就差掐表打个十五分钟了。”
“说什么呢?”雪莉也笑,脸上的担忧终于退去几分,“你好点了吗?”
夏树点头:“恢复得很好,下个月就能办出院了。”
他们漫无目的地聊了会儿,聊好天气,今年开得比往年要晚的樱花,还有春汛。
“下次来看我的时候,去涩谷大屏附近的那家C'est La Vie带块限量的咖啡流心蛋糕。”他说,“不过也有可能我早出院了?那就不用了。”
雪莉从善如流地答应:“如果我能争取得到下次的话,会去的。”
临走前,她犹犹豫豫地提议道:“夏树。”
“你要调到我身边来吗?”雪莉认真地说,“我可以向研究所申请,他们应该会答应的。”
夏树只是笑:“不用担心这个。”
雪莉稍微提高了点声音:“可是你差点死在Gin手上,你还要为他工作吗?”
夏树慢慢收敛了笑容。
“谢谢你,雪莉。”他温和地说,“早点回去吧,我有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怎么决断,总要等跟琴酒当面谈谈。尽管他其实也知道没什么好谈的,琴酒只是做了在他那个位置该做的事情罢了,难道还能指望他对自己说一声‘对不起’吗?
再者,既然都没办法离开组织,时时刻刻都有被清扫的风险,在谁身边等待着大难临头不一样呢?
雪莉瞪他一眼,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带着满脸不高兴走了。
晚餐时分,护士照常来给他送饭,夏树远远听见手推车滚轮和地板的摩擦声,她却在门口踌躇了一会才敲门。
笃笃。
夏树说:“进来吧。”
小护士把病床自带的桌台翻起来,帮他把床调整到合适的高度,放好饭菜、贴心地拆开一次性筷子。
却没像往常那样问候闲聊几句,做完这一切便匆匆走了。
夏树拿起筷子,叹了口气,又放下了。
他下床,并没有穿鞋,赤足走到门口。
手贴到了门板上,似乎想要隔着门,用掌心听另一个人的心跳。
夏树知道谁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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