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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线升起,由小变大,依然隔了几百码距离,只看得清影影绰绰的机型轮廓。
研究员显然也认出来了,他拽着夏树挡到身前,一手举着芯片,一手拿枪指着他,颠三倒四地说着些疯话。
“我将把研究的内容公诸于世!让组织彻底身败名裂!”
“你们这群疯子……!你们怎么敢违反一切守则,妄图探索人类认知范围以外的不可名状!”
直升飞机悬停在空中,螺旋桨拨动着涡流,冷静地注视着天台发生的一切。
夏树到现在也没太搞清楚情况,研究拒绝一切交流,直截了当地宣判他有罪。他只知道这人应该是个小有成就的研究员,说疯就疯了。
枪口抵着太阳穴有点痛,可能要死了吧?
“你们都该死!”
研究员在他的耳边大吼,跃跃欲试地摁下扳机。
夏树甚至听见了扳机内部机械结构松松扣上的微妙声响——研究员果然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想鱼死网破。
再有一秒,他会死得非常难看。
真奇怪,夏树想,他明明应该畏惧死亡,但真要降临时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然而在研究员夺走他的生命之前,一枚子弹破空而来,释出透明的冲击波,以一种极其精妙的角度破碎对方手中捏着的芯片,再尖锐地钻入他的心口,折断肋骨、打穿肺叶。
痛楚来得如此突然而剧烈,夏树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得倾倒,研究员那一枪也险险擦着他的轮廓射偏。
对方身高和他差不多,之前缩在他的身后用他挡枪,这一击令场面瞬时出现破绽。
似乎又是一枪,研究员喉口发出短促而闷钝的一声,倒下了。
夏树的脸颊溅上温热的血,而他已经无暇去感知了,他想抬手去捂住伤口,却被手铐钳制。
他嘴唇翕动着,每一记吸入与呼出,都会带来强烈的阵痛。
但夏树尚有余力自嘲,比如失去意识前,他还在想这狙击手水平着实高超。
——开枪的人,是琴酒吧。
他慢慢闭上眼睛,意识坠海。
……
六百码外,直升飞机内。
“那位先生的意思是杀了他,摧毁芯片。”朗姆举着望远镜,“哦?挟持了北条夏树作为人质。”
测风仪摆在狙击步枪的支教下,数字和代表风向的标识变化着,是个阳光热烈的大风天。
琴酒透过目镜,注视着被挟持的年轻人。
风掀起他浓密柔软的黑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既然拉普拉斯妖中止,那么他没有用了,杀掉吧。”朗姆饶有兴致地望过来,恶意的笑容几乎要撑裂嘴角:“还是说,Gin,你舍不得?”
琴酒面不改色,陷入了极其专注的状态,光线、尘埃、变化的风向,所有的一切交织着在他脑海里融合成任他左右的整体。
而他用力注视着目镜里的夏树,眼神凶狠而专注,几乎要穿透六百码的空气钻进他的皮肉。
“你舍不得也没关系,毕竟你是Gin,你当然有……”
朗姆仍在身后喋喋不休地阴阳怪气着。
进退维谷的场面。
Boss和朗姆本就怀疑琴酒因为私心而阻止拉普拉斯妖,这对组织来说是相当危险的信号。
Gin必须冷酷果决,献上整副人格与全部的忠诚,为组织扫除一切,为组织所向披靡。
一把刀怎么能拥有它自己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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