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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云菲迎着阳光傻笑,她恋爱了,和曼谷那位叫虞风的人妖小姐。她这几年玩心越发的重,我都快忘了当年我们一起在LBS苦学奋斗的日子。

门没关,秘书突然闯进来,“陈总!她来了,送花的人在楼下,请她上来她不愿意,保安拦住她了,您要下来吗?”

我跟上秘书,她踩着细高跟走在前面,已经有人按好电梯,因为是午休时间,不少年轻的员工出来看热闹,她们笑声咯咯,高跟鞋跟哒哒敲击瓷砖,长卷发弥散各种香波。

“陈总介意吗?我们都很好奇送花使者是谁。”新来的实习生神情羞怯,小声问我。

“没事,你们想看就看吧。”

我在香气、笑声和衣裙的轻柔摩挲声中走向公司大门,前台告诉我,保安追送花者追到了门口的喷泉外。秘书撑开遮阳伞送我出门,隔着水雾我看见保安中一个陌生身影,她怀抱白玫瑰,直直看向我,像是等我走过去。

“你是?”我忽然认出了她。高中,母校,游泳池,沙滩死鸟,跨性别者。“你是安娜?椋梨源的同学,对吗?”

她把花递给我,指了指对面广场,那里有音乐声,我被她指引着向那里迈步,新国永远都很热,十二月份也有夏季的感觉,每一个人都散发着三个人的热量,一群扎堆围观的人就能模拟出音乐节的盛况。

远处有辆粉色巴士,一朵粉红云朵般搁浅在广场上,巴士上用蓝字漆有“Cherry's Plane”,椋梨源给自家乐队起的名字。我想起来他之前提过一嘴,因为是在宝泷路的樱桃飞机餐馆成立的,所以乐队就叫樱桃飞机。

“椋梨源的乐队来巡演?”

安娜不回答,乐声悠扬,员工们兴奋地撺掇我过去,往前走十多米,听得清歌词,干净无害的乡村民谣,貌似是“I guess out of the blue,You won't cross my mind.”我看清椋梨源的脸,他的目光又回到那天,让我感到危险,彩带炮炸响,纷纷亮屑沾到他蓝发上,架子鼓凶悍加速,贝斯妖娆狂舞,就在半分钟内完成从民谣到摇滚的过渡。

我停下来,不能再向前,预感到这是陷阱,但已经不小心踏入。椋梨源的粉T恤短袖撸到肩头,雪白的大臂上肱二头肌鼓胀,他野蛮的眼神摄住我,樱桃唇逼近话筒发出假音长啸,如一把野火烧穿了烈日,广场上的人群骤然沸腾。

他的假音尖刻妖异,不辨雌雄,上好丝绸贴着粗粝地面摩擦,泣血般凝视我,质问世界:“什么是千回百转?什么是傅粉何郎?什么是纸短情长?什么是人琴俱亡?”

那歌声穿透耳膜,相比之下身边女孩子们的尖叫都显得虚弱遥远,架子鼓放慢节奏,贝斯消声,吉他的木质纯音再次浮出水面,椋梨源回到真音,清澈又消沉的少年歌喉:“11月的周五有风吹过你面庞,子弹击穿城市入我胸膛,你的眼神使我大病一场。九个小时后我已病入膏荒……”

安娜碰碰我的手背,指了指白玫瑰,花丛里有张卡片,我取出来,看到不怎么漂亮的字迹:

“11月的周五有风吹过你面庞,

子弹击穿城市入我胸膛,

你的眼神使我大病一场。

九个小时后我已病入膏荒。

明知做你的爱人,星光微茫。

思念里血液倒淌,蓝色心脏。

什么是千回百转,

什么是傅粉何郎,

什么是人琴俱亡。

瓜熟后心寂寞地糠,

壳碎后蛋液已荒凉,

味蕾上滚动甜美小象,

巧克力被忧郁辐射成粉红浓浆,

琴弦波澜壮阔,震荡,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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