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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对夫妇还带着大概三四岁的小姑娘,我让他们把行李放在我的床铺下面。
这时候大概下午六点,天已经昏昏沉沉,快要彻底黑下来,我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广播内播报前方到站南京,火车速度在减慢,我看见了一生难忘的场面。
时雨濛濛,八表同昏,浩渺的烟波在天空下卷浮,颜色像老宣纸那样柔软,无情无义,又包罗万象,奔腾了五千年的水该是什么样?很累了,很老了,载着中华的王气缓慢浩荡。
我以为我读过很多书,但此时我相信龙的存在,我相信所有诗歌所有传说;我以为我是一个完整的人,但看过眼前景象后,我对母亲这个意象有了更深的理解。
当我回过头时,正好对上凌歌的目光,他在看我,眼中有一种坚定,我突然就明白这是他想让我看到的,任何地球人此时都可以惊叹好大的河呀,但炎黄子孙会热泪盈眶。
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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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徐粤 林国靖 | 粤语方言区风土建筑谱系分类与基质研究/肖磊:致知 | 广州西关地区的符号记忆要素/王一淼| 营缮纪事/灰塑:岭南建筑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第78章 73 白月光的秘密
过南京后,窗外只剩夜的黑暗,我和凌歌去餐车吃了晚饭,有列车员卖新疆乌梅,二十元三袋,声音十分真挚,让人相信那百分百是好东西,我支着耳朵听,凌歌问我:“吃不吃?”
我没好意思要,这一路上都是凌歌出钱,他有中国的号码,方便扫码付款。我打算和他AA制,回国后把总额算清再转账给他。
晚上的时候车厢内更加吵闹,我把自己的下铺让给小女孩一家人坐,四个人并排坐在床上难免拥挤。凌歌让我到中铺陪他,于是我握住栏杆翻上去。
凌歌递给我一袋开好口的新疆乌梅。我大惊小怪道:“原来你也会吃零食呀!”
他低低嗯了一声,垂头看他订阅的学术期刊,我掏出平板画图,捕捉绘制线条时的手感,歇山顶、悬山顶、重檐庑殿顶,夜晚温度骤降,我把羽绒服盖在身上。
大概是十点钟时,车厢内升起一阵歌声,穿透嗡嗡的闲聊声,嘹亮地回荡着: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满哟,映山红。”
一时间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触控笔在平板上久久停留,留下一个颤动的黑点。我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
有人大喊:“别放了!老掉牙了都!”
还有人放起了爆炸般的rapper,强行盖过这首歌,不一会儿有人不甘示弱地放电音舞曲,然后是放克、摇滚、流行乐,整个车厢内的乐声群魔乱舞,还有叫骂声、孩子哭声,列车员们很快过来协调,各种声音小了下去,走廊内的壁灯也关闭大半,营造睡眠的气氛。
最后只剩聊天声,还有压低的视频声、游戏音乐声。那首歌彻底消失了,就像从未来过。
我低声问:“那是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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