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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作妖,似乎真的突然犯病,把所有人搅得心神不宁。康新电话请示赵钺,是否需要返航。
我在这头哭闹:“不要,不回去,阿钺,我不要再坐飞机了,晕机好难受,我感觉要难受死了,但我还想、还想……出去玩。”
赵钺对我正心怀愧疚,只是舍不下面子来哄我。电话那头静默片刻后,他说:“康新,联系备降机场。”
下午一点,飞机在管制员的调度下改变航道,绕圈放油,减轻重量,紧急备降香港机场,通过边防检查后,我终于进入香港境内。
康新满是歉意地说:“陈少,仓促来港,准备不周,恐怕要暂时委屈您,浅水湾也有不错的温泉,大少爷正找人给您安排。”
“没事的。”我几乎要掩不住抖擞的精神,低头说:“是我麻烦你们了。”
“其实大少爷不希望您待在HK,最近不太平,您不要自己出行,我们会一直保护您的安全。现在先去酒店休息。”
我在康新他们的密切监视下进入酒店,腕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2:39,这是一月的第二个周六,不知道聂甹悠还剩多少耐心。
正思考如何摆脱软禁,赶往太平山,康新忽然对我低语:“那边似乎是白家公子。”
我猛然抬头,撞上白隽的视线,他拽着行李箱横穿大堂,直直向这边走来。
真是天大的晦气!我吩咐康新:“拦住他,我不想跟他说话。”
我在酒店里一直待到第二日,这是一个总统套房,康新和医生住在稍小的套间内,随时照看我,助理们住在同一层,我看不到任何逃脱的希望。
上午九点多,赵钺又拨了一批人来,保镖、男佣、司机共七八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妮娜。
她跟康新一同料理我的HK之旅。我冷眼看着他们忙碌,助理在报日程安排,妮娜打开我的行李箱,检查每一样东西,并重新整理。
“妮娜你来做什么,有康新就够了嘛。”我佯装天真。
她答得滴水不漏:“我在香港工作过,对这边比较熟悉,方便跟招待人他们对接。若是您满意康新的服务,就让他照顾您起居,我来配合他的工作。”
“不用了,你来就行。”人多的话希望岂不是更渺茫,我隐隐感到烦躁。
她已经整理到我的小型保险箱,里面装着两个古董,清御制珐琅彩题诗碗、龙泉窑荷叶出筋罐,是我准备送给聂甹悠的见面礼。
我正想如何编造借口,应付妮娜的盘问,比如“因为喜欢,所以放在身边,想了就拿出来看看”、“生病后,看到它们,心能静下来。”。哪知妮娜没有多问,细致地将黑色保险箱关闭放好。
下午我无论无何都要出门,拒绝助理去红磡的提议,我非要进中环。
列车行在海底隧道里,却没有深蓝的神秘美感,隧道内平整光明现代化,周末里游人如织,车上很挤,妮娜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我闭眼,头靠在车窗,听到电台里的缠绵情歌,男声好温柔,但我听不懂粤语,只猜出一句是:“谁能凭爱意将富士山私有。”
原来不是情歌,是伤心歌。
下车的时候,我几乎脚不沾地,就被人流挤出去了,满城熙熙攘攘的人,到处都是人,我真的大开眼界,香港人好多。
我出了一身汗,站牌显示下午两点,面前大街上人人神采飞扬,昂首阔步,笑语倩影擦过我身旁,我越发躁郁。
他们中多少人是全然自由,又有多少人像我这样被暗中监视,我抹额头上的汗,妮娜递来手帕:“乘小巴去香港公园,步行至花园道缆车站,坐缆车可以直接到太平山顶。”
我瞬间愣住,太平山上施勋道,这提议如同及时雨。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妮娜,她没有笑容,但另一只手提起黑色保险箱,示意我接住。
“你往人流密集的地方走,甩掉我们。”
我端详她清淡面容,简直疑心她是千春转世,她们对我这么好,就像妈妈一样。我说不出谢谢,鼻尖发酸,趁落泪前抓紧转身离开。
一路上刺激而顺利,三点钟到达缆车站,因为还没到看夜景的时候,站内等候的人不多,只要我坐上车就可以到达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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