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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共饮酒,那不是不敬么?自古以来神族都是被祭祀,被供奉的,你看谁没事找老祖宗来哥俩好的碰酒杯呢!
再者,即使是有胆子不在乎这个身份的,也得考虑这少年能不能喝酒的问题,只因对比高大魁梧又风吹日晒的克烈来说,阿曈实在是不仅身量小,长的也水嫩,不像成年的样子。那情形看着,怕不是一杯就能喝迷糊了,这可不行!等会儿还有拜神赐福的仪式呢,到时候神要是喝大了耍酒疯,可不太妙……
总之,因为种种原因,阿曈就举着酒杯干看着,本想自己敬自己,一杯掫完了事。只是刚想举杯的功夫,就见身边侧伸过来一双熟悉的大手,手中尚且还拿着一杯满酒,凑到阿曈自己的杯沿边,清脆的碰了一下杯。
宗朔在克烈整族人的猛烈敬酒之下,已然有些微醺了,平日英气冷硬的面目略带微红。此刻,他正低头,眼眸含笑的与在身旁来回瞎看了半天的阿曈碰杯。
“不与我喝一杯么?”
阿曈顺着酒杯,抬头就看见宗朔酒醉之下,对自己的缠绵意态,顿时就没有心思想别的了。
谁都不同他喝酒也无所谓呀,宗朔在陪他喝酒呢!
于是阿曈笑眯眯的抬手举杯,又轻轻的碰了一下宗朔的酒杯,刚要一口闷,就听男人又说,“不过,你不能多喝,只此一杯罢。”
阿曈一听,笑得弯成月牙的眼睛一瞪,瞅着还挺凶,这哪行,一杯够干什么的!
却不料男人又慢声细语的接着说,“不知道是谁,三杯倒,喝醉了,耳朵尾巴都往外冒,还……”后边已经不用说了,阿曈想着以往的尴尬事迹,已然乖乖在宗朔身边坐好,而后一本正经的喝下今天的第一杯,也是最后一杯酒。
宗朔眼神幽深的看着饮酒后,少年沾着酒迹的红润嘴唇,喉咙间觉得有些渴,于是又一干杯,饮尽杯中酒。
这一场歌舞欢畅的筵席,一直断断续续的进行到夜晚,众人终于慢慢静下来,也都醒酒了,他们明月皎洁的光晕下,点起了篝火,上了三牲,又端上了椒浆,恭敬的摆在阿曈眼前。
阿曈嗅了嗅杯中的祭神奉灵的椒浆,觉得有些好闻。这是以椒浸制的酒浆,寻常人难以下喉,但神族喜爱这个味道。
夜晚的科特沁山谷,微风寂静,又凉丝丝的拂向人面,少年左右看了看,就见克烈的众人竟朝着自己的方向跪下,而后虔诚的念诵,阿曈登时想起身,他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只是身边宗朔却拍了拍的脑袋,男人呼出的气息带着些微醇甜的酒气,还有马奶味,“只当是全了人心吧,他们,需要信仰。”
不然,人又何以存在?何以生,何以死,何以逃离一次又一次的袭击、洗劫、毁灭,何以阻止这场草原民族的战乱与崩溃,即将重新走出舒适平和山谷的克烈,需要信仰与决心。
阿曈没再动,他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局中,从谜一样的人世里,渐渐懂得了“人”这样一个东西,他们既伟大又渺小,既胆怯又勇敢,既脆弱又刚强,不折不挠,不屈不服。
渐渐的,阿瞳觉得,自己也是一个“人”了,他其实不在神坛上,他在普通又平凡的人群里。
随着祭告的结束,阿曈自然而然的喝下了那杯椒浆,众人松了口气,面目上都开心起来,而后,聚集的人群又渐渐散开,男人们走去喝酒摔跤,另一些人,则带着孩子们,来到阿曈身边,乞求狼神赐福。
人们脸上洋溢着欣喜与幸福,阿曈也笑着,用食指蘸了宗朔杯中的酒水,在每个孩子的眉间点上一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的天性令他行动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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