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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这首歌。

他能杀了路建昌。

他完全能。

可如果这样,他会成为下一个路建昌。

琴弦割开了指尖未愈合的伤口,血珠沿着方砚唯细白的手指滚落下来。

“爱恋伊,爱恋伊……愿今生常相随。”[1]

琴声停止。

舞台上的追光灯暗了下去。

“呜呼!程静萱跳舞!”何岁岁欢呼了声,转头看站起来的路执,“执哥?你不看了吗?”

路执离开了学校的大礼堂。

活动室里没开灯,月光洒了半瓶,碎在地上,方砚唯坐在月光里,用纸巾胡乱擦自己的指尖。

在看见他的瞬间,路执悬着的心忽然放下了一些。

还好,他的小红狐狸,还在这里。

“老陈这这破琴太硌手了。”方砚唯边收琵琶边骂,“执哥?”

“不疼吗?”路执停在他面前,“那样弹。”

方砚唯摇摇头。

“要去吃火锅吗?”路执问,“白栖远的店里,新出了菌汤锅,说是和你们那里的,一个口味。”

火锅?

方砚唯借着月光,抬头看了眼墙上挂钟上的时间。

“今天不太想吃。”他说。

“我饿了。”路执低着头,右手搭在他的袖口,“我还没吃晚饭,饿得有点头晕。”

他这么低声说话的时候,看上去似乎真的有些无害和可怜。

“那……去吃蚵仔煎?”方砚唯试探着问。

“好。”路执说。

蚵仔煎的摊位正要收拾离开,卖了他们最后两份。

“哎呀,这俩做得不太好。”摊主跟方砚唯说,“这样吧,你明早上学时再过来,我补你一块大的。”

方砚唯愣了下,然后说好。

微湿的海风吹过来,鹭屿中学隐匿在夜色中,校门上的灯牌坏了几条边,显得不那么清晰了。

远处的教学楼还亮着几盏灯,隔着这么远,方砚唯也能一眼就看见高三(1)班的位置。

“执哥,我……”他开口。

“我想吃葡萄冰。”路执打断了他。

他错愕地抬头。

“我帮联欢会忙了一下午,连水都没喝上。”路执说,“我的手腕还被划伤了。”

抬起来的手腕上,确实有一道划痕。

就是他妈的看着像现掐的。

方砚唯:“……”

这个季节,都已经入冬了。

而且这个时间点,就算是处于南方的鹭屿,也买不到葡萄冰吧?

“矿泉水可以吗?”他问,“一定要葡萄冰吗?”

路执站在树影里,垂着头。

那身校服穿得依旧板正,漆黑的眼睛却敛着,看上去很失落。

已经是冬天了。

路执给他买了无数次的葡萄冰,这个时间,就算是他跑遍整个鹭屿,他也没办法买到。

“执哥。”他深吸了口气,咬咬牙,“我今天22点半的飞机。”

路执脸上无辜和纯善的神情,一点点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到了极致的漠然。

“去哪里?”

“……A国。”

“几天?”

方砚唯的心口像是被刺狠狠地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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