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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浅夕很平静,她昂头透过窗口看出去,蔚蓝的苍穹已然没有薄云,炫目阳光打下来,落了满身。
她阖眸,想起往昔种种。
弹不出就不用吃晚饭的钢琴曲,不被母亲信任的眼神,因为你姓闻,所以必须优秀……无边无际的汪洋,溺水的窒息感,歇斯底里弄不清自己姓氏名谁的绝望,最终唇角扯出抹倦怠笑容。
老钱耐心的等着她“想开”。
钟浅夕缓缓扭头,对上老钱殷切的眼神,跑语连珠的吐露出心声,“所以老师您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她生来没有拿到比较好的牌,就必须要牺牲掉更多的东西,来赌能不能把这张牌换掉是吗?因为我家里的条件不尽如人意,所以我应该贯彻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长眠的思想,点灯熬油,直冲清北,一年败北冲两年,两年不行冲三年,等毕业了以后赚钱,努力让我家里过得更好对吧?因为我家没钱,所以我根本不能反抗?”
老钱眉头打褶,游说道,“倒也不是说生前何必睡,但人往高处走,你跟陆离铮与汪何他们这种人到底不一样。”
语气里颇有几分怒其不争的指责。
钟浅夕嗤笑,想问我们究竟哪里不一样呢?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相差却是天与地。
被黑幕的那位叫汪何男孩子有的家境我也曾经拥有,远比他要显赫得多得多。
可我在成长的过程中并没有想过夺取他人努力的成果出头,是人跟垃圾有本质区别,而不是我和他们不一样。
过去数年里我还不够努力吗?怒我不争,那到底要怎么样才算争呢?
不是我本人不如汪何,是我现在的家庭条件远不如汪何。
可我终其一生,可能都无法再达到时代背景下的家族原始积累,所以我就活该认命吗?
所以所有和我一样家境不好的人就活该被违逆思想,接受不公吗?
“可以。”钟浅夕扶着椅把站直,对着老钱九十度鞠深躬,“谢谢老师对我的保护和对我前途的仔细考量,但我依然不准备接受。您给我的建议的确是为我好,可我自己知道,我多读一天书、多往上追寻所谓学术名校一步,我父母就要多在汪洋上辛苦劳作一天。说我短视也好、不懂事也罢,您别再管了,我不会让您为难,这件事情我会以我自己的方法解决,不再劳您费心。”
老钱怔然看着这位得意门生,她素净姣好的面庞浮动着哀容,站的很直,脊梁像是把利剑。
他其实为了钟浅夕竭力争取过,争取到的结果是她九成九能拿到更好学校的降分机会。
钟浅夕离开时仍保有相当的礼貌,柔和的问过老钱是否还有事情要和她说,得到否定答案后轻手轻脚地掩好了屋门。
少女穿过忽明忽暗的走廊,拾阶而上。
顶楼的实验室少有人来,空旷的回荡着脚步声,钟浅夕走到最中段倚着墙蹲下去,搂着膝盖将脑袋埋进臂弯。
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心思重的可怖,她明知道选择和陆离铮交往,以后势必要回去帝都,进入他的社交圈。
钟浅夕这个身份本来就撑不到天长地久,深思熟路后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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