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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衿之前跟着听了半个小时,后来也被大家的情绪感染,开始昏昏欲睡,但苦于自己坐在第二排,前面又没人遮挡,只能恹恹得打蔫儿。吕源倒是挺精神,挨着褚衿呢,他得支棱起来。
退休教授代表慷慨陈词并动员全体同学主动参加小学期之后,女主持裙袂飘扬得上台。先是感谢他的发言,既而笑容满面得请大家接着鼓掌,继续欢迎青年教师致辞。
褚衿已经坐得有点麻木了,大脑先是沉沉得开始放空,继而进入一种颇有些神秘的状态。处于这种状态的人,可以看到别人的表情和动作,但却会选择性得过滤掉周围的一切声音,只能机械得跟着大家一起行动。就比如现在,褚衿的意识仿佛已经抽离,只是看到大家鼓掌就跟着鼓掌,看到大家停下就跟着停下。
又一阵掌声响起,褚衿感到有人走上主席台。但他更愿意沉浸在好不容易调整到位的开会状态里,所以并不是很好奇这又是哪位代表。
为什么人类有时候会研究出一些复杂冗长的仪式,然后再劳心劳力得筹备执行,最后很可能收效甚微,甚至就连参与其中的人都怨声载道呢?
好像会议的形式本身比它的内容都重要似的。
“上午好,同学们。”一道沉稳又柔和的嗓音从话筒倾泻而出,擦过褚衿耳膜的时候,把他瞬间从之前那种混沌迷蒙的状态里扯了出来。原本安静的小世界轰然坍塌,周围窃窃的私语声、纸张的翻动声、衣服的摩擦声争先恐后得挤进耳朵,比这些声音更洪亮的,是天文学院学生的欢呼声,还有夹杂其间的口哨声。
这道嗓音把褚衿唤醒,裹着他重新回到这个喧嚣的世界。
“杨教授!杨教授!”吕源怕褚衿没听出来,赶紧推推他。
褚衿抬头,看到杨启和挺拔的身姿立于台上,周身拢在暖黄色的灯光里,微笑着伸出一根食指挨在双唇上,对自己热情的学生做了个“小点儿声”的手势。
其实杨启和上台之后就开始下意识得寻找褚衿,挺好找的,就坐在自己座位的正后面。他看到褚衿本来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在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微微吃惊得睁大双眼抬起头,然后坐在热烈的人群里足足鼓了一分钟的掌。
目光相接的一瞬,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是一个只属于褚衿的示意。褚衿看到后,先是顿了顿,然后缓缓绽开一个笑容,露出八颗小白牙。
“这么开心呢。”杨启和心想。
台下的掌声慢慢平息,他开始了今天的演讲。
“谢谢大家,我是杨启和,你们的天体物理学老师。”杨启和言笑晏晏,“我今天有点紧张,上一次有机会在学校里公开演讲,还是在小学二年级,因为我把一只蝌蚪扔进了同桌的水杯里,还盖上了盖子。显然,我的同桌很聪明,咽下去的时候没有单纯得把它当成奶茶里的珍珠。”
台下传来阵阵笑声。
“作为一次严肃的致辞,我想说的第一个观点没有任何新奇有趣之处,不厌其烦地提醒我们的学生去力学笃行,勤奋学习是每个老师的职业病。
和你们一样,我也曾经无数次得思考过为什么要读书,而我目前的答案是,我们的时代永远需要关怀人性、践行善意的知识精英。
七万年前,第一批智人携着人类文明的火种走出东非,用双脚横穿了当时最大的大陆才走到这里,但他们的社会不需要知识精英,采集狩猎文明里,最大的不平等可能就是身体强壮程度的差异。
后来我们进入奴隶社会,无数奴隶被当成私有财产进行处置和交换,他们跟牛羊一起关在笼子里,跟猪狗一起睡在窝棚里。而等到他们老了,下场就会跟这些牲畜一样,或许很多人还活不到衰老的那一天。今天我们认为奴隶社会是人类文明的一次跳跃,无数史学家考据这段历史,力图把这场具有重要意义的“进步”出现的时间再往前推进。可谁问过当时的奴隶如何评价这次至关重要的“进步”?似乎没有人,因为当时的知识精英效力于贵族,奴隶在这段历史的洪殇里集体失语。
再后来我们进入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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