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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半边被映红的昏暗天幕下,几只骨鸦正争抢一头猎物,若看得仔细,尚能分辨出那猎物是一具人的残破躯体。

骨鸦们争先恐后地分食掉这具尸体,一只断手从空中落下,其中一只骨鸦急忙俯冲下去拾取,却见那手掉入一片沼泽中,半截插进泥沼,还有半截露在外头。

骨鸦是幽冥之渊随处可见的妖物,成群结队,什么都吃,虽等阶不太高,聚集得多了也不容小觑,但这只骨鸦看见掉入沼泽的手,却没有继续去捡,反而犹豫起来,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最终发出一声不甘心的鸣叫,扇动翅膀与同伴离开了。

就在骨鸦离开后不久,平静的沼泽表面忽然冒出几个粗大的气泡,淤泥猛地掀起,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将那截断手一口吞下,随后一头庞然大物在洋洋洒洒落下的淤泥中现出了身形。

这是一头形容奇特的怪鱼,体型大小如象,表皮却生着坑坑洼洼的疙瘩,像是蛤蟆一般,吻部宽而短,又有些像鲶鱼,头顶两侧生着一双灰白色的眼,不动不闭,似乎并不用来视物。

它吞下那截断手,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沉闷黏腻的声音,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下沉,准备回到泥沼中去。

就在这时,一道锋锐的紫芒斜空飞来,倏地击中怪鱼的后背,将它背上一个碗口大的疙瘩击破,瞬间便有黄绿色的黏液飙了出来。

怪鱼被偷袭,顿时勃然大怒,在淤泥中转了半个圈,朝偷袭者的方向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

离它数丈远的地方,此时正站着两名修士,一男一女,自是夏如嫣二人,方才那道紫芒就是由九渊手中的长剑所挥出。

“皮还挺厚。”

夏如嫣露出意外之色,九渊这把剑是他的本命灵剑,名为蕴雷,不仅吸收了天雷,还含有龙息,锋利程度可想而知,一路过来斩无不破,还是头一回遇到仅仅擦破皮的情况。

两人进入幽冥之渊已有十日,恢复修为后的九渊实力惊人,完全用不着夏如嫣出手,她也乐得个清闲。

此地名为地阴沼泽,据说有一头十二阶妖兽盘踞,从前有无数高阶修士丧命于此,是幽冥之渊中比较出名的凶险之地,一般修士都会尽量避开这里。

夏如嫣二人也是刚好经过,凑巧目睹了骨鸦争夺人尸的一幕,还未离去又见到怪鱼现身,引起两人的兴趣,九渊便出手一试。

十二阶妖兽等同于元婴后期,但妖兽的实力通常比同阶人修强上一筹,这只怪鱼的真正实力恐怕抵得上元婴大圆满。

被九渊击中,怪鱼张口朝他发出慑人的低鸣,震得四周草木摇晃,泽中泥沼更是如波纹般动荡。

九渊向来不惧强敌,且十二阶妖兽的妖丹也是一件罕见的宝物,他手中蕴雷一挥,又是数道紫芒飞出,显然准备将这怪鱼收入囊中。

夏如嫣后退一步,将场地让给九渊,自己在旁观战,若九渊解决不了,她再出手相助。

这怪鱼表皮极为坚韧,九渊再度挥出的剑气劈到它身上,也只是削破了几个疙瘩,并未划伤鱼皮,那些黄绿色的黏液飞溅到岸边,将砂石地面腐蚀出阵阵白烟,夏如嫣秀眉微拧,提醒道:

“小心,那些黏液有毒。”

“知道。”

九渊简短回以二字,他虽佩戴抗毒之物,却也不想被这黏液沾上,因此只在原地以剑气攻击,并不靠近沼泽半步。

见普通的剑气无法伤及怪鱼,九渊手腕轻转,蕴雷顿时发出一声清锐龙吟,一道带着电光的紫色龙影自剑尖飞出,张牙舞爪地朝怪鱼袭去。

这一下九渊用了七成的力道,龙影似有自己的意识,在怪鱼身周绕了一圈,拖得长长的尾部蓦地收紧,如一个箍环那般将怪鱼束了起来。

“嘶———”

怪鱼发出尖利长鸣,坚韧的表皮终于在这道攻击下破防,刺耳的撕裂声响起,厚重的表皮裂开,黏稠的黑色血液从里面渗出,一股浓重腥臭味瞬间涌了出来,连站得远的夏如嫣都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九渊面不改色,继续以蕴雷攻击,怪鱼被他斩得皮开肉绽,一时间更为恼怒,嗖地张开胸口处的鱼鳍,上半身朝岸边一扑,竟是要从沼泽中爬上来。

来得正好,此鱼生在沼泽中,若离开沼泽行动必定受束,届时管它再皮糙肉厚,一样逃不过他的剑。

九渊退出一段距离,攻击却不停,怪鱼果然上钩,张口再发出一声怒吼,鱼鳍用力往地面一撑,小山般的躯体被带动着破出淤泥,上半截身子轰地上了岸。

它显然并不打算只上来这么一点儿,而是抬动鱼鳍,将其当作足重重踏在地上,庞大身躯继续往前挪动,布满疙瘩的下半身也被带着来到了岸上。

眼看怪鱼离开沼泽,九渊正欲抛出灵器将其困住,忽听夏如嫣高声喊道:

“等等!这鱼不对劲!”

九渊凝眸望去,目光顿时一定,这怪鱼原来压根儿没有完全上岸,在它庞大的身躯之后,竟还连着一串古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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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怪鱼上岸,其身后连着的一长串东西也离开了沼泽,它的形容原就丑陋不堪,身后的那串东西却还要更加怪异百倍。

这只怪鱼有完整的躯体,却没有尾部,在原本该是鱼尾的地方,竟连着一具具骸骨,那些骸骨有人有兽,有些已化为白骨,有些上头还黏着残留的腐肉,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骸骨竟然呈现咬尾之势,每具骸骨的口都紧紧咬住前一具骸骨的后肢,就仿佛前面那具骸骨是从它们口中生出来似的。

但这不是最怪异的事,最为怪异的是,随着怪鱼上岸,那一串骸骨也跟着被拖到了岸上,它们似乎并非死物,上岸后便张开自己的前肢,随怪鱼的前行在地面爬动起来!

这一幕太过骇人,饶是见多识广的夏如嫣和九渊都禁不住怔了一瞬,夏如嫣掩住口鼻后退一步,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低声道: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她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妖物,那条“尾巴”仿佛硬生生嫁接在它身后,若是不会动,她或许还会认为是怪鱼将吃掉的人兽骸骨连在尾部,可现在看那些骸骨爬行的模样,分明又像是还活着。

不愧是幽冥之渊,什么颠覆常识的事情都有,看这怪鱼的架势,难怪会有那么多修士栽在这里。

九渊眸光沉凝,手中蕴雷朝怪鱼的尾部斩出,它的长尾还有一部分在泥沼里,并未完全脱离沼泽,九渊这一剑恰好斩在其中一具人骨上,令人意外的是,那骸骨比起怪鱼的表皮脆弱许多,被这一剑斩得粉碎,仅留头部还连在前一具骸骨的后肢处。

尾部被斩断,怪鱼的动作一下子停顿下来,张口发出愤怒的低吼,身上的疙瘩随着表皮的起伏开始剧烈膨胀,夏如嫣心生不妙,与九渊同时向后退开,与此同时那些疙瘩倏地爆开,无数黄绿色的毒液飞射而出,数丈之内的物体无一幸免。

被毒液喷溅到的地面和草木,全都迅速冒出白烟,幸好夏如嫣二人避让及时,并未沾染上,只是那些冒出的白烟也有毒,夏如嫣取出一块方巾系到脸上遮住口鼻,九渊也加固了身周的屏障,避免毒气侵蚀。

“你看那边!”

系好方巾,夏如嫣又出声提醒九渊,就在这短短的十息之内,怪鱼原本断裂的尾部竟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后半截还在泥沼里的尾巴居然自行爬到岸上,最前面那具骸骨张大嘴部,将还挂在前一具骸骨上的头骨一并吞入口中,慢慢地往前吞噬,直至咬到小腿关节处,方才停止。

被九渊斩断的尾巴就这样重新连接起来了!

这一幕太过瘆人,若是心智差些的恐怕要当场呕吐出来,夏如嫣玉手一翻,掌心凭空多出一把银色小珠,扬手朝怪鱼丢去。

那些银色小珠落入骸骨的骨骼缝隙内,纷纷爆炸开来,只听连续不断的砰砰声,碎骨高高抛上半空,那一长串尾巴就这样尽数被炸毁。

怪鱼受到这样的攻击,立时更加愤怒,它掉转头部朝夏如嫣这边爬来,巨大的口部张开,朝她喷出一股股紫色的毒液。

夏如嫣当然不会傻傻站在原地,她飞上半空,手中又多出一把玉扇,扇面挥舞下,道道弯月状的银光朝怪鱼飞去,那银光虽伤不了怪鱼的表皮,却令它极为愤怒,趁它分心的同时,九渊蕴雷再次挥出,直取怪鱼眼部。

怪鱼表皮坚韧,眼部却脆弱,被一剑刺穿,瞬间飙出一缕黑血,夏如嫣心下一喜,刚对九渊说了句“从它眼睛攻击头部”,后背便忽然感到一阵阴冷,她下意识将扇面挡住背部,便听见噗噗两声细响,有东西扎中了玉扇。

夏如嫣撤回玉扇一看,坚固的玉质扇面上竟扎着两块骨片,当下心中警铃大作,还未来得及出口提醒九渊,又感到四面八方数道阴风袭来。

夏如嫣身形翻转,便见数枚骨片划过她方才呆的位置,那些骨片上还沾着淤泥,不用她猜测也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骨片。

她抬目望去,果见怪鱼身周的地面有无数碎骨正在冉冉升起,它们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开始重新拼凑到一起,逐渐形成以前的轮廓,使怪鱼再度凝结起新的“尾巴”。

那两枚扎在玉扇上的骨片也开始嗡嗡震动,试图脱离扇面回到怪鱼身上去,夏如嫣祭出九天玄金焰,在灵火的焚烧下,两枚骨片终于化为灰烬,只是扇面上却留下两个洞,暂时不能再用了。

“没事吧?”

这时九渊飞到夏如嫣身旁,他也看见了她焚烧骨片的一幕,细细打量夏如嫣,见她无碍才道:

“你退远些,我来解决它。”

夏如嫣却不愿,她手掌一翻,掌心赫然出现一只红莲小灯,红色莲花灯台上跳动着一簇紫色火焰,她对九渊道:

“攻击它的头部,口与眼应是弱点,我来为你护法。”

言毕,手中红莲小灯发出绚烂光芒,将周遭一切全部笼罩进去,那怪鱼被灯光照中,表现出强烈的不适感,在原地胡乱爬行,所过之处一片狼籍,周围的草木尽数遭殃。

这只灯有清邪去瘴的作用,对妖物天生克制,在它的加持下,九渊挥动蕴雷,紫色龙影再次飞出,只是此次并非一道,而是足足有五道龙影,分别从不同方向飞向怪鱼。

两道龙影袭向怪鱼双目,余下三道则钻入它大张的口部,怪鱼虽表皮坚韧,内里却并非那样强悍,顿时三窍流血,形容惨烈。

然而这并不足以使它致命,怪鱼怒吼一声,身后长尾已完全凝结成型,它奋力一挣,整截尾巴全部脱离沼泽,挥舞着朝九渊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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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久等啦,前几天手被狗狗咬了,所以休息了几天,现在已经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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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组成的尾巴犹如一道骨鞭,怪鱼力大无穷,横扫过来厉风阵阵,若被击中必会受到重创。

九渊无意正面迎击,他避开怪鱼的尾巴,从侧面再出数剑,十二道龙影如烟花般迸射出去,将怪鱼缠绕其中,坚韧的表皮也被割得皮开肉绽。

怪鱼一击不中,并未因九渊的反击而停止,它怒吼着狂舞尾部,白骨组成的尾巴犹如一条巨型蜈蚣,在空中疯狂挥动,浩大的气势令夏如嫣也有所忌惮,拿着红莲小灯再退出一段距离。

九渊却未退,他精准避开尾部的攻击,于间隙持续不断地出剑,眼看怪鱼已被削成一条黑色的血鱼,他正准备集中攻击它的眼睛,忽然感到身后一阵阴寒,身形刚动,就听见噗的一道闷响。

九渊回头,见远处的夏如嫣手中正扯着一道白色长练,白练另一端恰在他方才呆的位置,紧紧缚住一枚尖利的灰白骨刃。

这是……九渊瞳仁微缩,却来不及与夏如嫣交谈,怪鱼尾部已随风而至,同时来的还有数枚从四面八方射来的骨刃,呈包抄之势向他刺来。

夏如嫣眸色一沉,手中白练自九渊身前拂过,截下四枚骨刃,九渊此时也避开怪鱼尾巴,叫剩下的几枚骨刃也落了个空。

他们没有喘息的机会,怪鱼的尾巴未曾停止攻击,而那些骨刃也出其不意地从各个方向袭来,好在夏如嫣的白练比玉扇坚韧得多,与九渊配合起来如鱼得水,叫怪鱼一时也得不了手。

他们总算是知道为何会有那么多高阶修士栽在这里,这怪鱼不知有什么神通,身后的骨尾不但能打散重组,还能分开自由攻击,仿佛一只军队,若是单人遇上,的确难以应付。

但越是这样,夏如嫣和九渊反倒越起了兴趣,这般邪门的妖物外界从未有过,它越厉害,便说明此地越可能藏有好东西。

这只怪鱼,他们势在必得。

两人配合着与怪鱼周旋,那怪鱼皮糙肉厚,即使浑身黑血,行动也不受半点影响,最为棘手的是那些骸骨,就算被夏如嫣拦下,落到地面又能重新伺机再次偷袭。

但这也不是没有应付的方法,夏如嫣略一沉吟,从乾坤镯里取出一只玉瓶,用白练卷着往怪鱼身后一抛,瓶中水液便如雨般纷纷扬扬洒下,那长长的骸骨尾巴但凡沾染上这水,统统冒起白烟,转眼间便化成了一滩冒泡的黑水。

“化骨水?”

九渊看了地面一眼,这东西通常只有邪修才会用,没想到夏如嫣手里居然也有。

夏如嫣收回玉瓶,笑眯眯地说:“偶然得来一瓶,没想到这么有用,早知道着人去多寻些回来。”

九渊唇角扬了扬,这倒是省了大功夫,怪鱼的尾巴被腐蚀,只剩下短短一截,再不能从空中进行攻击,只是剩下的骸骨仍能脱离它进行偷袭,他无意再耗费太多精力,当即扬手召出一尊金色熔炉,此炉虽小,却光芒璀璨,于空中如一个小小的太阳,将四周照得甚为亮堂。

夏如嫣认出那是九渊丹田内的熔炉,两人双修时她曾在他丹田内见过,难不成这熔炉还有攻击手段?

虽诧异,夏如嫣却没走神,继续以白练为九渊护法,拦截那些骨刃,就见九渊手中熔炉飞于空中,开始慢慢旋转,体型随之变大,最后竟变得比怪鱼还要庞大,一时间金光刺目,令夏如嫣也忍不住眯起了眼。

在这金光照耀下,怪鱼开始变得不安,它踌躇着后退,想要重新回到沼泽中去,九渊看出它的意图,冷哼一声,空中熔炉顶盖打开,整只炉身往下倾斜,一股精纯的火灵力溢出,紧接着便有紫金烈焰如河水般倾泻而下,直取怪鱼而去!

“嘶——”

怪鱼发出尖利的长鸣,随即便被火焰包裹,那火焰拖着怪鱼往熔炉而去,它在火中奋力挣扎,却摆脱不了分毫,眼看离熔炉越来越近,怪鱼竟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悍力,拽得熔炉往前挪了挪,一时间僵持在了半空中。

“逃得掉么?”

九渊手中蕴雷朝怪鱼一点,十道紫色龙影飞驰而去,统统往怪鱼大张的口部汇集,这一击令怪鱼痛不欲生,力道稍卸,便被火焰重新拖向熔炉,整个儿被拽了进去。

轰的一声,熔炉顶盖重重关上,炉中传出鬼般的哀鸣,那声音带着神魂攻击,好在夏如嫣二人神识强悍,不至受到影响,如此过了半刻钟,那声音才终于小了下去。

将熔炉收起,九渊来到夏如嫣身前:“让它在炉中祭炼一阵,我们先去沼泽里探探。”

夏如嫣点头,正要凝结屏障,手就被九渊握住,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屏障中。

“走了。”

九渊容色淡淡,蕴雷朝沼泽一点,便将淤泥分出一条通道,他牵着夏如嫣步入沼泽之中,朝漆黑的深处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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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你想牵我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九渊:………(装作没听见,但手就是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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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阴沼泽阴气甚重,二人刚一进去便感到扑面而来的浓重阴气,其中还夹杂了怨煞之气,若非有屏障护体,就连元婴修士都会被影响。

“……这里还真适合做养尸之地。”

夏如嫣边以神识巡视四周,边喃喃自语:“要是没这怪鱼坐镇,恐怕这儿早成了邪修的养蛊地。”

说到这儿她忽然灵光一现:“等等,那怪鱼外形奇特,异于寻常妖兽,该不会它本身就是一只邪修养的蛊鱼?”

九渊的思路也被她这番话打开,颔首道:“极有可能,它那条尾巴应当并非身体的一部分,或许是有人用了什么邪术,借它的躯体养成这骸骨之尾。”

“这就有意思了。”

夏如嫣食指轻叩嘴唇:“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养这样一条尾巴所为何物?”

九渊自腰间抽出蕴雷:“许是为了炼器。”

话音未落,剑光已斩断前方而来的几条凶神恶煞的邪鳞鱼,这种鱼在幽冥之渊的沼泽湿地常见,以人兽和煞气为食,鳞片带毒,成群结队,等阶高了有些棘手,但被九渊杀掉的这几条不足为惧。

他收回蕴雷:“这样绝佳的养蛊之地,又有十二阶妖物盘踞,若成功,便能拥有天底下至强至邪之魔器。”

夏如嫣感叹道:“如果我们没来,日后十三州恐怕又要多出一位强者,只是是福是祸就不好说了。”

两人交谈间,九渊又随手杀了十来条邪鳞鱼,随着深入沼泽地下,前方被淤泥遮挡的地方终于出现了一点什么。

那是一团黑色的光,说来很奇怪,在本就黑暗的淤泥中,若光是黑色根本就不可能显现出来,但恰恰夏如嫣他们就是看见了,那一团黑色的、幽深的、浅淡却又真实存在的黑色光芒。

两人没有贸然靠近,夏如嫣使用了纸傀术,让一只小小的纸片傀儡靠近光团,借以试探有无陷阱。

纸片傀儡摇摇晃晃走过去,绕着光团转了一圈,再回到夏如嫣手中,纸片完好无缺,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他们这才走到光团跟前,那光团只得巴掌大,在淤泥底部静静呆着,夏如嫣取出先前曾用来拦截骨片的白练,用灵力操纵着将光团包裹起来,随着白练碰到光团,黑色的光一下子就散了,一个方形的小匣子从里面掉出来,恰好被白练裹住。

夏如嫣收回白练,仔细端详这个方形的小匣子,这匣子不过掌心那么大,但材质却极沉,上面密密麻麻雕满了繁复的咒纹,匣盖无锁,却打不开,若尝试以神识碰触,便会感到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

“瞧着像是上古的东西,先收起来,回头再细究。”

将匣子收起,夏如嫣和九渊在沼泽底下没再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便原路返回岸上。

离开黑暗的沼泽,哪怕是天上的血日夏如嫣也觉得顺眼许多,她正在想接下来去哪,忽见九渊拔剑朝远处挥出几道凌厉龙影,夏如嫣浑身一凛,掌心已握住了断海,再看龙影落处碎石一地,其余再无旁物。

“……方才这边似乎有些动静。”

九渊以神识横扫四周,确保自己没有遗漏,片刻,他再次开口:

“许是我的错觉。”

夏如嫣点头,现下九渊的神识强过她,既然他没发现异样,应当就没什么问题了。

两人随便择了个方向,骑着夏如嫣的玄铁兽腾空而去,待他们离开一个时辰之后,原先被龙影击中的碎石地面忽然动了一下,碎石底下的黑影开始缓缓挪动,汇集到一起,从这片黑影中又再慢慢冒出一道人影来。

这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从头到脚全被宽大的斗篷遮住,只凭肉眼看不出来是男是女,直到他抬眼望向远方,发出一道嘶哑低沉的男声:

“倒是够警觉,只可惜我的毒,任你再警醒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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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光闪过,一道黑色鬼影被拦腰截断,化为两片黑雾,在空中漂荡几息,便缓缓飞入一只碧绿玉壶的壶嘴之中。

晃了晃手中的玉壶,夏如嫣满意地道:

“再收集一些便够了,对付这东西果然还是你的蕴雷好用。”

雷克邪物,九渊的蕴雷吸纳了天雷,又暗含龙力,在幽冥之渊可谓魔邪的克星。

瞟了眼夏如嫣手中的玉壶,那壶晶莹剔透,隐隐能看见内里攒动的黑雾,这都是进入幽冥之渊后收集的鬼影,她打算用来制作一只特殊的机关傀儡。

这其实算是邪修的法子,但九渊并不在意,他非道德观强的人,若对自己有益,只要不太伤天害理,他也同样会去做。

更何况现在……他轻扫一眼夏如嫣,若这女人欢喜,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没注意到九渊的目光,夏如嫣将玉壶小心收起,望着前方被白雾笼罩的谷地,思忖道:

“这便是梦魇谷?传闻里面有绮罗妖花,以人为食,凶残狡诈,但若能得到花蜜,不但能使破裂的金丹恢复如初,还能修复元婴损伤,渡劫失败更是可以用其进行疗愈。”

她回头看九渊:“我们进去看看?”

美人近在咫尺,两人同乘在玄铁兽上,她几乎被他双臂环抱,身上馨香一路若有似无撩拨着他,九渊眸色微深,捏住她的下巴低声道:

“进去倒是无碍,但你的毒是不是快要发作了?”

进入幽冥之渊已有十七日,期间两人从未双修过,这地方阴森森的又危机四伏,还没有一个恰当的时机进行双修。

但此时夏如嫣坐在他身前,在玄铁兽飞行时,浑圆雪臀就那样时有时无地蹭动他的胯间,先前他还能克制,现下她这般回头看他,倒叫他努力压下的那些心思又浮动起来。

九渊突来的一问令夏如嫣愣了愣,进幽冥之渊后几乎没什么闲暇,她便忘记了这回事,此时他俊美的脸占据着视线,那双狭长深邃的凤目幽幽注视着她,两人离得这样近,近到她甚至能感觉到有某个东西开始自他胯间缓缓撑起,抵在了她的臀缝之中。

周遭的空气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捏住她下巴的两根手指似带着火源,热度沁入她的肌肤,缓缓往胸口流淌,夏如嫣双目灿灿地回望着他,刚开口说出一个“我”字,唇就被俘获住了。

他的头低下来,咬住她柔软的唇瓣,舌尖滑过贝齿,轻车熟路地撬开,探入口中勾勾缠缠。

在千机阁时,两人几乎每日都要双修,一开始是为了解毒,但到了后来,夏如嫣自己也说不清是欲望驱使还是别的什么。

她喜爱与他交缠,无论是外貌还是身体,他都满足她的所有要求,更遑论他日益精进的技巧,除了解毒之外,还能给她的身心带来极度的愉悦,对修为也大有裨益。

她甚至在想要不要跟他提议,毒解之后两人也继续维持这样的关系,毕竟他们灵根互补,除了她,他也有好处不是么?

走神只是一瞬间,夏如嫣的思绪很快就被舌尖传来的重力拉扯回来,对于她的走神九渊有些不满,在她的小舌上咬了一下,转而又加深了这个吻。

“唔嗯……”

夏如嫣半眯起眼,身体因这个吻一点点热了起来,他的掌心牢牢贴住她的腰肢,热度透过衣料传递进来,温热、酥麻,汇成一股细流往小腹涌去,微敞的衣襟被另一只手勾开,雪白丰满的双乳便就这样弹跳出来,完全敞露在风中。

她里面没穿兜衣,九渊意识到这一点,忍不住又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下,双手将她压向自己,握住两团玉乳把玩,柔软的乳肉如同羊脂,细腻得几乎要从指间滑走,指腹若有似无擦过前端的蕊尖儿,便感到女人身体一颤,喉间轻轻地吟了一声。

往身周设下蔽目屏障,示意玄铁兽飞得更高些,九渊慢条斯理地捻动两颗朱蕊,唇已松开她的,辗转至女人敏感的耳后,在那一小块细腻的肌肤上啄吻。

“嗯……”

夏如嫣轻轻呻吟,在男人的触摸下,身体更加酥软地偎进他怀里,他从后环抱着她,薄唇在她的耳后、肩颈游移,双手则将两团乳肉揉捏成各种形状,时而又捻住两颗奶尖儿,略带粗糙的指腹来回搓弄,带起的酥麻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腿心的那一点湿意在男人的撩拨下无限放大,夏如嫣能感觉到自己的亵裤已经洇湿了一大片,臀后的硬物愈加庞大,已经深深嵌入臀缝之中,再差一步便要顶到她的小穴。

想要它进来。

她伸出淡粉舌尖,轻轻舔舐唇角,溢出的呻吟更加甜腻,勾得男人的气息又重了几分。

夏如嫣动了动臀,脖子便被九渊咬了一口,她浅浅地哼了声,就感到腰带被抽开,一只大掌顺着裤腰滑了进去。

“啊……”

她颤了颤,此时正是双腿大张坐在玄铁兽背上的姿势,也代表着腿心门户大开,男人的手一路顺畅地来到腿心,在隙开的花户上摸了一把,手指便沾染上透明湿滑的淫液。

“这么想要?”

九渊在她耳边低语,中指已探入蜜穴,在小口中轻轻搅弄,丰沛的蜜液被搅动出细微的水声,羞耻得夏如嫣下身收缩,又不受控制地喷出一小股蜜水来。

显然她很喜欢这样的羞耻感,小穴已主动含住男人的手指嘬吸,九渊以中指浅浅抽插穴口,拇指则在肉缝中找到那颗娇嫩的小核,重重地碾了上去。

“嗯啊——别……别弄那儿……”

夏如嫣的身体因他的触碰而蜷缩起来,双腿却因坐在玄铁兽背上的关系无法合拢,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腿心为所欲为,指腹就着淫液在阴核上来回画圈,时而轻柔时而重力地捻动那颗嫩珠,强烈的电流从他的指间往四肢百骸扩散,偏偏他还有一根手指在小穴里头,双重刺激之下夏如嫣很快便经受不住,小穴猛地一缩,就这样被他的手指弄得泄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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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天幕下,玄铁兽伸展巨鹰般的双翼翱翔,它的背上看似无人,实则在屏障之后又是另一番光景。

女人已几近赤裸,修长双腿环住男人劲瘦腰身,浑圆雪臀之下一根粗长肉刃,正被那湿润多汁的小穴反复吞吐。

淫水早就淌了一片,连玄铁兽背部的金属也染上淫靡水光,臀肉被两只大掌稳稳托住,抬动夏如嫣的身躯上下起伏。

“嗯啊……呜……”

夏如嫣半张着唇,呻吟断断续续从口中溢出,眼角眉梢已染上红晕,水一般的眸子春意潋滟,仿佛无声诉说着勾人的话语。

男人吻了过来,含住嫣红的唇,将它吮得更加娇艳,女人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两团儿胸乳在起伏间不断与他的胸膛摩擦,顶端的朱果也被蹭得更加硬挺起来。

夏如嫣攀着他的肩膀,濡湿的穴口最大程度地容纳那根巨物,她的小腹肿胀酸软,又有说不尽的酥麻从下腹升至胸口,在心头洒下炙热的火星。

生理性的泪水溢满眼眶,男人的脸她已看不清楚,唯有那双深邃的眼,仿佛透过泪水注视着她,她张了张唇,又被他吻住,缱绻缠绵,与下身传来的冲撞截然不同,要将她溺死在这片温柔乡中。

“九渊……”

她用柔媚沙哑的嗓音唤他,甜腻的鼻音像是含了蜜糖,男人下腹一紧,简直想将她推倒在玄铁兽背上,抬起她的腿狠狠肏干。

“你是不是……是不是……”

她闭着眼,泪水如珍珠般从睫毛落下,娇憨的语气带着面对旁人时不同的亲昵,可一句话还未出口,整个身体便被重重摁下,男人胯间长物将娇嫩的蜜穴一插到底,狠狠地冲开了最深处的防线。

“啊——”

她睁大眼,脑海在这一刻归于空白,仿佛有漫天的烟火炸开,又仿佛被抛上九霄,怎么也落不着地。

娇躯在一瞬间的僵直后重新酥软下来,但意识却依旧混沌,只凭借本能对男人的攻势作出反应,她再也记不得自己刚才要说什么,双臂哆哆嗦嗦地环住男人的脖子,任他将自己抛起又落下,不断吞吃那根狰狞巨物。

数不清高潮了多少回,直至那浓稠白浊注入身体,夏如嫣才终于卸了力,软绵绵地倒进男人怀里。

他揽着她的腰,五指深深嵌进皮肉,如此持续了好一阵才将积攒了这些天的精液全部射完,女人的小腹甚至微微隆起,里面全是他留下的东西。

九渊吻着她的脸颊,手慢条斯理地顺着她柔软的秀发,感受到女人在怀中轻轻颤抖,心里涌起一股无比的餍足。

这样抱着她温存了一会儿,九渊才重新开了口,嗓音变得低沉沙哑,却有着难以让人察觉的柔和。

“方才你想说什么?”他问。

夏如嫣半眯着眼,胸口还在急促起伏,下腹胀得难受,小穴还一抽一抽的,仍停留在交合的余韵中。

她回想起方才想要问他的话,樱唇微动,最后出口的却是:

“我忘了,应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言毕又转了话题,从他胸前撑起身子,千娇百媚地撩了撩头发:

“你快出去,我里头胀得难受。”

就这么一句话,男人的眼眸便又深了下去,夏如嫣被他推倒在玄铁兽背上,窄腰往前重重一顶,重整旗鼓的某处便贯穿了她,新一轮的纠缠就这样再度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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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谷白雾弥漫,进入之后不仅视线受到极大阻碍,就连神识也被压至最低,只能探知身周半丈左右的范围。

不过对付这白雾,夏如嫣也不是全然没有法子,她取出一盏琉璃小灯,形状与她之前那盏莲花灯如出一辙,只颜色是紫色,且灯内无火。

九渊认出这盏灯:“是孤天大师的作品,玲珑双生灯?”

“是。”

夏如嫣秀手一扬,灯盏中燃起一簇金色的火苗,暖光顿时驱走四周的白雾,将可见区域扩大到十丈左右。

“此灯以任意灵火点燃,即有破瘴之效,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了。”

夏如嫣提着灯,与九渊骑在玄铁兽背上,不急不缓地进入白雾深处,她发现这谷中似乎不怎么生长草木,一路走来,只见到寥寥几株杂草,但奇怪的是明明有土壤,上面却寸草不生。

九渊从玄铁兽背上下去,抓了一撮土在指间捻动,片刻道:“土里没有灵气,亦无阴气,应当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夏如嫣顿时了然:“绮罗妖花。”

九渊施了个净尘术洗净指间泥污,回到她身旁:“看来这株妖花寿数不浅,否则不会发展到能吸光谷内灵气阴气的地步。”

夏如嫣轻扬唇角:“那它的花蜜一定比传闻的更加有效。”

两人继续乘着玄铁兽前行,走了一刻钟也没碰见什么东西,心里自是清楚,这种情况绝不寻常,前方必定有个大家伙在等着他们。

手中琉璃小灯熠熠生辉,金芒如风,净化了四周的白雾,身形巨大的玄铁黑兽迈着稳健的步伐,将这片金芒载入梦魇谷深处。

“嘎…嘎…嘎啊……”

白雾中,一名脸色破败的男子跌跌撞撞向前奔跑,他体内灵力已耗尽,能逃到这里全凭一口气,求生的希望促使他不断迈动沉重的脚步,但在这浓得化不开的雾气里,前路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他好不容易从那个怪物手里逃出来,是宗门的人拼了命才为他求得这一线生机,他断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出去,一定要想办法向人求救,求那些大能救救他的同门!

他的肺有如风箱一般,枯竭的经脉使他每迈动一步都必须动用那已经耗费到极限的体力,他不敢停下,害怕一旦停下就会被那头怪物追上,但永远也跑不到头的出路令男子的表情越来越绝望,步子也迈得越来越慢。

就在他即将一头栽倒在地的时候,前方的白雾忽然现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团浅浅的金色,从白雾中渗透出来,就像是水墨晕染一般,男子起初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然而当他用衣袖擦了擦眼,发现那团金色还在,并且变得比之前更加浓郁了。

有、有人来了?

男子睁大眼,看着那团金色越来越近,自己前方的雾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地面传来某种独特的震动,似乎有什么极为庞大的东西正朝自己走来。

难不成…难不成是那头怪物追上来了?

男子的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但他很快又反驳自己的猜测,不对,不可能,那头怪物怎会发出这样温暖的光?这不可能是那头怪物!

但即便这样告诉自己,他依旧觉得胆战心惊,要不是双腿不听使唤,恐怕早已转身逃走。

就在男子一身衣衫全被汗水浸湿的时候,面前的白雾终于全部被驱散,一头高大的黑色机关兽出现在他眼前,在这头机关兽的背上,正盘腿坐着一名容色倾城的女修,她手中提着盏小巧的紫色琉璃灯,那团金芒就是由此灯发出的,在她的身后则是名同样出众的男修,以手半环住女修的腰部,姿态看起来很是亲密。

男子瞳仁微缩,看清二人的脸后顿时欣喜若狂,趔趄几步扑倒在地,冲二人大声喊道:

“夏阁主!道阎真君!求二位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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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灵熙宗的人?怎会一人在此?”

面前的男子穿着灵熙宗的金丹弟子服饰,形容狼狈,夏如嫣抛了粒丹药给他,男子吞服下去后,脸色总算好了一些,喘了几口粗气才道:

“晚辈谢过夏阁主,阁主有所不知,晚辈并非一人,而是与同门一起来到此地……”

在男子的叙述中,夏如嫣和九渊总算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人名叶祁,是灵熙宗的金丹长老,灵熙宗实力薄弱,金丹期已能在宗内担任长老,此次幽冥之渊开启,叶祁被选中,与同门一起进入幽冥之渊。

前十日灵熙宗的人还算顺利,有两名元婴初期的修士带队,加上七名金丹修士,合力之下也得了些机缘,第十一日的时候,他们来到这个叫梦魇谷的地方,想起其中有绮罗妖花的传闻。

灵熙宗有位金丹长老,是其中一名元婴修士的弟弟,他在一次追捕妖兽时受了重伤,导致金丹受损,正好这绮罗妖花的花蜜能修复金丹,灵熙宗的人一合计,便决定入谷试试,若能取得花蜜最好,若妖花不好对付,就赶紧走人。

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朵绮罗妖花在梦魇谷盘踞多年,早已生出高等灵智,不仅实力强大,还拥有迷惑人心的能力,它先是引得他们自相残杀,在死了两名灵熙宗弟子后,便将他们囚禁起来,以他们的灵力为食。

“它把我两名同门的尸身吸干,又将我们像猪猡那样圈禁起来,每日抽取一人的灵力为食,不过短短七日,有三人的修为已跌至炼气,还有三人的修为跌至筑基,最后只剩下我还没被抽中,其余人想办法寻了机会掩护我,我才得以逃脱!”

说到这里,叶祁已泣不成声,他伏地朝夏如嫣二人用力磕了几个响头:

“求夏阁主和道阎真君救救我的同门吧!灵熙宗必定铭记你们这份恩情!”

夏如嫣面上露出几分若有所思,食指轻叩膝盖,片刻问道:

“此谷白雾弥漫,寸草不生,你们进入此地时就没觉得不对劲?为何还要继续深入?”

叶祁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那同门金丹破损已久,若再不修复恐有性命之忧,我们实在是救他心切,才坚持入谷的。”

“你们同门之间的情谊倒是深厚。”

夏如嫣意味深长地看了叶祁一眼,传音给九渊:【如何?要不要信此人所言?】

【你不是想要花蜜?】

九渊握住她的手,往她的无名指上套了个玉戒指。

【带着这个,这是能抵御惑心法术的灵器。】

夏如嫣抬起手看了看,戒指玉质温润通透,白中飘着一抹青翠的绿,即便不是灵器,只做装饰也是极好看的。

【是你自己炼制的?】

夏如嫣想起他于炼器一道也颇有造诣,故而有此一问。

【是。】

夏如嫣抿唇一笑:【既然给我,那就是我的了。】

九渊本就是送她的意思,自然不会多言,夏如嫣翻来覆去看手上的戒指,感慨道:

【这还是你头一回送我你自己炼制的法器呢。】

九渊默了默:【……不是头一回。】

【嗯?】

夏如嫣诧异地回头:【还有哪件……】

九渊打断她的传音,对叶祁道:“带路吧,把那绮罗妖花的事再说详细些。”

叶祁大喜过望,忙不迭爬起身,边说边走在了前面。

九渊静静听着,时不时问他一句,夏如嫣却在旁边走了神,绞尽脑汁回想,他什么时候还送过自己他炼制的法器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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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渊:婚戒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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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谷比想的要深,两人在叶祁的带领下走了小半个时辰,依旧没有见到绮罗妖花的影子。

“快到了…快到了……”

叶祁嘴里不停念叨,神色看起来有些恍惚,九渊蹙了蹙眉,刚想叫住他,就见他忽然抬起手,冲前方激动地大喊:

“到了!就在前面!”

九渊下意识朝他指的方向望去,就在他抬眸的一瞬间,四周忽然涌起浓浓白雾,雾气如潮水般向他扑来,他甚至还未眨眼,视野就全部变成了白色。

“夏……”

他伸出手,却在身前捞了个空,再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已站在地上,没有玄铁兽,没有夏如嫣,更没有叶祁。

他是着了道了?

九渊调动神识,发现能探知的距离不过半丈,他慢慢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暗自琢磨,亦或是在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入了迷障?

正在这时,不远处隐约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九渊细细辨认,发现好像是两个人在交谈。

他站在原地没动,但那声音却靠得近了些,此时九渊终于能听清二人的声音,是两名少年少女,少年声音陌生,但那少女的声音虽稚嫩却有些耳熟。

“夏无尘明日就要测试灵根,你真一点儿也不着急?”

这一句是少年在问,回应的是少女懒洋洋的声音:

“有什么好着急的?一个小屁孩而已,我都快筑基了,除非他灵根纯度比我还高,否则拍马也追不上我。”

“万一他就是呢?”

少女嗤之以鼻:“我可是九十二的纯度,我爹也才八十,莫如霜更低,不过七十五的纯度,他们两个怎么可能生出灵根纯度在九十以上的儿子?”

“这倒是……”少年喃喃,随即又追问,“那万一,万一呢?”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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