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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太后有正面的冲撞。

陈述白坐在床前,默默陪了太后一会儿,听太后嘴里咕哝着什么,附身倾听,眉眼稍动。

她在唤他的乳名。

回宫的路上,陈述白更为沉默,宫人都以为天子是被太后感动的,从而产生了内疚,只有殊丽看出了端倪,天子是个极为冷静的人,清楚太后那几句呢哝是在清醒时讲出来的,为的就是加固一下母子情。

谁会没有私心呢?何况是一向心思缜密的太后。

不过,陈述白还是当场宣了旨,让齐王回到曾经的封地。

回到寝殿,陈述白得到刑部尚书的禀告,说上次意欲拦杀元佑的那伙人里有人招供了,竟也是陈斯年的手笔,还说,陈斯年来过皇城。

“让他描绘出陈斯年的长相,再由画师绘成画像。”

“回陛下,他说他们一伙人都是陈斯年手底下张胖子的下属,根本没见过陈斯年本人,更不知他的相貌和行踪……”

陈述白哂笑不止,下令禁军挨家挨户地搜查可疑者,之后挥退所有人,独留下殊丽。

“跟来。”

放下一句话,他大步走进浴房,想要冷静冷静。

殊丽紧跟过去,在水汽中,瞧见男子摘下玉冠,穿着中裤没入浴汤中。

殊丽双手呈碗装,接过价值连城的玉冠,瞥了一眼合眼的男子,心不由漏了一拍,平心而论,这样坐在水中的男子,皎如玉树、郎艳独绝,一点儿不逊色于美人,甚至比美人还要惑人。

天子容貌冠绝无双,并不是一句奉承。

“在看什么?”

虽闭着眼睛,但他似读取了殊丽的内心,淡淡开口。

殊丽拿起玉舀,舀了一捧水淋在他的肩头,回避了刚刚的问题。她自知身份低微,即便与天子有了肌肤之亲,也不敢随意觑视,这是她要守的本分。天子高高在上,不是她这种凡夫俗子可以纳于心底的,连一丝慕恋都是妄想,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封锁了心房,不允许自己越矩。

再者,她也不过是对“美人”的另一种欣赏,并没有爱慕之心。

想到此,眸中起出惆云,浓浓笼瞳,化为秋水,盈盈浅浅。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陈述白睁开眼,道:“进来。”

殊丽头皮一麻,压根不想与他温存,只想回去睡大觉,“夜深了,陛下明日还要早朝......”

“进来。”

知道他心情不好,殊丽连撒娇都不敢用,朝着他的后脑勺抿了抿唇,就那么和衣跨了进去,坐在了他身侧。

温烫的池水包浸衣裙,鼓囊囊地漂浮起来,殊丽压了几次,也没能将裙摆压入水里,这面料防水不成?

看她自顾自与池水较劲,陈述白愈发不悦,忽然转身面向她,扣住了她乱动的两只手臂。

双手被置于脑袋两侧,殊丽默默叹息,迎上男人极具攻击力的目光,没做反抗地放软了身子。

来吧来吧,快点结束。

她内心苦笑,不知这种侍君的日子何时能结束。她不觉得自己聪慧,琴棋书画也样样不精,与鸾跂鸿惊的天子完全是泥与云,不认为天子会一直迷恋她的身子。

自入宫起,她就深知空乏的美貌留不住郎心,也盼着天子能早点厌倦,让她退回该守的距离。

可她不知水雾缭绕中,柔桡的她有多动人,尤其是微微蹙眉时,双颊不自主升起羞红时的春景,有多活色生香。

陈述白见过的美人何其多,可他还是不由自主沉溺在殊丽身上,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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