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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苏清雉自嘲地牵了下嘴角,怪他从前执念太深看不清,清醒了才明白,这个人果真是比他还要出色的特务,做间谍也做到真假难辨,让自己人都恍惚,为达目的连醉酒连做梦都可以用来伪装。

他也该学一学。

好在他早就想开了,再孤注一掷的爱也会被岁月磨平,都会成为曾经,最好不过深埋在回忆里。

梁文坚如今不愧是成了处座的人,说话算话,第二天,他就直接领着苏清雉进了军统局位于振华日报社的秘密站点。

南京站如今的站长叫殷寻,是个不苟言笑的高瘦男人。脸型很长,长着双微微下垂的三白眼,由于身高的原因总习惯面无表情地俯视他人,他的唇色深红发黑,不说话的时候便紧抿着,这样的面相让他看上去不好接近。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梁文坚搂着苏清雉向他介绍时,他冷漠的脸上也没有露出半分松动。

“处座,我们这里是军统站,不是走关系的随便什么机构,何况,他当初因为贪污文物案入了刑又私逃香港,嫌疑还没洗清,不能收。”

梁文坚脸色有些不好看,“殷站长,我说了他的案子总部已经在重新查了,你就不能卖我个面子?敬水可是黄埔九期的!资历来说顶替你当这个站长都完全没问题!”

他未必真心帮周敬水,让周敬水进南京站也另有目的,但却不能被殷寻以这种方式拒绝。

殷寻并非黄埔出身,甚至没读过军校没进过特训班,在资历为尊的军统里能爬到一区之长不容易,故而也更恨这些开口闭口就是资历、派系的正统黄埔生,这差不多已经成了他的心病。

“强龙也不压地头蛇的。”殷寻瞥了苏清雉一眼,眼白中透着森寒,“你是处座没错,但我才是南京站负责人,他,38年出走后就再没碰过这一行,不说他的行动力如何,保密条例还记得吗?我们军统‘家规’严密,他离开五年,还能适应这种生活么?我们是特务行动组织,不是做好事过家家,若是因为他一个人连累了其他成员暴露,导致行动失败,个中责任,处座您担得起么?

“就算到时候闹到重庆,闹到戴老板那里去,处座您也是不占理的。”他个子高,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嘴唇开合间语气都是凉飕飕的,气得梁文坚直翻白眼。

苏清雉嗤笑一声,轻拍几下梁文坚示意他不要急。

“殷站长,你军统家规我不熟,那我问你,第一条是否就明白写着‘凡入军统则为终身职业’?”苏清雉个头和殷寻差不了多少,只是殷寻脸长身体又瘦,才看着更高了些,“我因故离开一阵,连戴老板都没发话,殷站长就私自开除我的军统籍了么?怎么?殷站长说话比家规还好使?”

殷寻眼里闪过异样,灰沉的脸变得更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军统的家规,我比谁都熟,保密条例我一条条地全都记在心里。你说我的嫌疑还没洗清,没错,但当年是在南京犯下的事儿,现在我就回南京来解决,我38年出走也是因为无法自证清白……现在文物找到了,证明和我无关,我的判决文书很快就能下来。殷站长,我只是想继续为党国效力,只是想呆在南京杀日本人,做一个最基本的行动员,等待胜利的那一天。”

苏清雉能看出来殷寻对黄埔系的抵触,来之前他就做了调查,军统里这些弯弯绕绕他比谁都懂。殷寻先讲家规,他便也和殷寻讲家规,下马威给足了,再主动放低身段,表示自己愿意从底层的行动员开始做起。

殷寻果然很诧异,盯了他半晌,“你真愿意做行动员?”

“殷站长不会连这样也不愿意吧?”苏清雉挑眉,当着他的面揽住梁文坚,“要不是我真的一点都吃不了辣,我就跟着梁处座回重庆了,但不行啊,之前我就在重庆待过半年,瘦了五百多两(约三十斤)。”

苏清雉给他竖了五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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