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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里, 漫长得像是早已走完了孤寂的一生。
他胸膛血渍仍在, 桃桃凝视着那血渍。
亲手折断自己的肋骨应当很痛, 可他动手时没有分毫犹豫。
“不痛吗?”她问, “为什么要这样?”
南宫尘黑曜石般眼眸与她对视:“有一个人, 还想再见一面。”
这句话很轻,却带着某种特殊的情愫,温柔而清净。
令桃桃忽然哑口无言,不会说话了。
月蕊雉携月色从远处飞来,它落在了古树郁郁葱葱的枝头,低下头,睁着黑豆般圆滚滚的眼珠,好奇地打量桃桃。
“它叫不归。”桃桃曾听过南宫尘喊它名字,“既然有想再见的人,为何不叫当归?”
南宫尘:“天命之人,孤星寒宿,需无情无欲,我向天祈求,天不会应我。”
月蕊雉听到桃桃叫它名字,飞下枝头停在她掌心。
桃桃端详这只小鸟,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山风冷意飒飒。
桃桃低头看着自己,除了蔽体的白袍,身上什么都没有。
风从领口,袖口,布料的针脚间吹到她的肌肤上,让她有些难为情。
“有没有……内衣什么的?”桃桃先是脸红,随即又很理直气壮道,“怪你,为什么不在骨偶上给我刻一条内裤?该不会是你有什么古怪的变态心思,想要偷看我美好的肉.体吧?”
南宫尘:“……”
“去给我找件女人穿的衣服来。”桃桃霸道地说,但越说音量越小,“我才不要穿你的衣服。”
还不如当鬼魂。
鬼魂从不用考虑穿什么,现在有了人身,每一寸知觉都是敏锐的。
按理说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没必要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但桃桃就是觉得,南宫尘这件衣服每一寸布料都烫得很,沾满了他的味道贴住她的身体,让她很不自在。
一定要把它换掉才行,桃桃心想。
南宫尘起身走向山下,桃桃跟在他身后。
她叽叽喳喳:
“今晚什么日子,月亮为什么这么圆?”
“你刚才吹的曲子叫什么?”
“为什么带我来山上?”
“慧觉呢?我饿了,晚点叫他一起吃烤肉吧,哦不对,他是秃驴,秃驴不犯杀戒。”
南宫尘停下脚步,桃桃差点撞在他背上。
好在她以前也曾撞上过,所以有了经验,她硬生生刹住了步子。
他转过头,眉梢染着寒意:“问鸟,问月,问曲子,甚至问慧觉……”
“什么叫甚至问慧觉?”桃桃不满地纠正道,“慧觉的地位还是比鸟比月比曲子要高一点的。”
南宫尘:“……却不问我。”
“问你什么?”冷风吹过,桃桃裹紧袍子,她茫然道,“你不就在我眼前吗?”
“问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他嗓音里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冷调,“问我有没有想起过你。”
桃桃怔住,她眨巴着眼睛:“不问,是因为我知道。”
“我在塔外的桃花树上看你驱邪,看你坐在白塔上,看你看月亮,看你捡了一只黄色的小鸟,还看你总是盯着那盏风铃发呆,看你为我折断了自己的肋骨,你做了这些,怎么会不想我?”
她疑惑道:“已经知道的事情,也是要问的吗?”
这下轮到南宫尘怔住,他凝视着少女:“你一直在?”
“也不是。”桃桃说,“我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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