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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旁,很轻地问,带着很浓的蛊惑。

“一样。”夏杳袅很轻地答,旋即摇头,“又不一样。”

“夫人可能从中瞧出星辰轨迹之变,窥得人世之运转、天机之演化?”阮雪音再问,声大了些,语气仍是叵测,更显蛊惑。

夏杳袅凝着那方盘好半晌,终于觉出不对,面露疑惑,“不是说这些线条在不停流动?”

“传闻是这么说。”阮雪音道。

“不是?”夏杳袅转头看她,神情像是一个孩子渴慕一场奇景多年,最后发现那奇景,不过是绘在屏风上的一段水墨。

“我从没见它流动过。”阮雪音道,声又大了些,足教许多人听到。

“那你如何——如何用它窥得的天机?甚至找回了战封太子?!”失望令人心绪不宁,告诉一个经年采掘宝石的人说那地底最深处的明珠是假的,其效力,远不止令人心绪不宁。

“凭观星之术就可以。”阮雪音站起来,“被描摹得神乎其神的曜星幛,也不过就是一张被金贵的涂料刻在金贵的石板上的,星图。与绘制最全的古籍并无二致。”

因站着,这几句话的声量又大了数分,被阮墨兮听得一清二楚,立时反驳:“你撒谎!”便去指山河盘,

“这东西我亲眼看着它流动,此刻仍是!竞庭歌用它预判战场形势,故能在战事前半段尽得先机,大败祁军!”

不知是受其母痴狂的感染,还是被阮雪音这样明目张胆的指黑为白惹怒,她这般说,蹲到山河盘面前也细细看。

然后放声笑:“六姐姐你为了否认天命,为顾星朗回霁都应对铺路,真是煞费苦心!”

她扭头看过来,眸光泛彩,是暮色在眼中折射,“山河盘正流动着,正在昭示这大陆上山川草木之变!不信你自己来看!哦,还有封亭关,当初竞庭歌如何以雪地印记证实的战封太子遇袭同顾星朗无关,天下皆知!”

阮雪音当然不会走过去看,只是道:“我没说山河盘不会流动。但其运行之理,也不过能工巧匠在其中设了机括,哪里真能显现山川草木之变呢?世人皆知家师是药园故人,东宫药园焚毁之后她活着,就是为完成夙愿。种种关于蓬溪山的传言都是计谋一场,曜星幛与山河盘,自然也是。”

她们从不避讳人瞧这两件器物,因为旁人瞧不懂;如今要言个中无玄机,纵有人不信,因不懂,无法反证。

竞庭歌有些明白了,心道这丫头无耻起来不比自己差啊。

“那雪地印记——”阮墨兮站起来。

“障眼法而已,你去跟江湖术士学上几年,也能修得。彼时我受祁君陛下胁迫,又确定封亭关为崟蔚合谋,以此计全场面罢了。”既已明白,竞庭歌下场配合,

“家师的老师不正是江湖术士?这些个传闻,为蓬溪山增名声而已,之所以都能中能成,不过因我们学艺精,凭脑子便能做到所谓神器之力——此回合铺排战事,也是此理。”

第九百零六章 暗香

顾星朗和慕容峋是与这两方墨盘相伴过许多日夜的。

此时听她二人一唱一和,都觉错愕,遥遥相觑,五味杂陈。

夏杳袅仍蹲在曜星幛前一言不发,眸色变幻莫测又归沉寂,仿佛被那星罗棋布的图景吸入了另一场时空。

也便根本没听见阮墨兮与这头对喊,更没察觉对喊之后的瞬息沉默。

便在这极短的沉默里,在竞庭歌话音落之后,阮雪音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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